“當今圣上請你們吃飯了?”蔡信驚異。
“御宴!燕窩、魚翅、龍肝、鳳髓,總之,山珍海味,吃的都是些從沒見過的東西。”小芹云山霧罩,虛虛實實。
“別說你個小丫頭沒見過,你叔我做了十幾年官都沒見過。”
“你們猜怎么著,就因為芹兒跟皇帝說,二師兄會畫龍,皇帝才讓二師兄當場表演,結果呢……”她故意不往下講,打開行囊找東西。“這是我爹給您的蘇繡,嬸娘。”
“結果怎樣?”蔡信急忙問。“不帶大喘氣的啊!”
小芹不慌不忙:“渴了。”
蔡信高喊:“王媽!上茶!”
王媽端來茶水。
小芹一口喝干,抹抹嘴。
蔡信催促:“往下說呀!”
“結果,皇帝當場采納了二師兄畫的圖紙!”
蔡信松了一口氣。
“芹兒這趟江南沒白去吧?”
“沒白去,沒白去!”蔡夫人連聲說。
“叔,您來說說,沒芹兒跟著,二師兄自個兒能行嗎?”
蔡信的表情和緩下來,臉上有了笑模樣:“那也不帶你這樣的啊,兩個月,信都不來一封。你想把我們老兩口給急死嗎?”
“信雖然沒來,囫圇個兒的人回來不是比什么都強嗎?”小芹撒嬌道。
“就你的小嘴兒會吧嗒,”蔡信對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侄女是又憐又愛,一點兒輒都沒有,他轉向一旁的王媽。“王媽!”
“哎!”
“晚飯加倆好菜!”
“是,老爺!”
※
石王改道的過程比預想的更為順利。京城內處處有水井,便于潑水成冰。大家齊心協力,一氣呵成,當日傍晚石王便成功抵達謹身殿。
軍役民夫盡皆散去,只剩下了蒯祥、周文銘、楊青和田鐸。
“蒯祥不在期間,承蒙楊叔和師兄操勞。楊叔建造午門,細微之處,做得恰到好處,”蒯祥朝楊青會心地一笑,然后轉向周文銘。“師兄這里也做得十分到位,玄武門和寢宮都留出了足夠的空間,使我們得以半日工夫便把大石料運到此處。”
周文銘道:“別扯我,都是你在運籌帷幄。對了,那道圣旨說,丹陛用師弟所繪之圖,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說來話長,回頭慢慢講吧,反正圖紙已經有了,下面的活就靠師兄了。”蒯祥轉向田鐸。“你跟你師伯好好學著點兒啊。”
“那是必須的!”田鐸快人快語。
周文銘道:“巧魯班的徒弟,我周文銘可教不起。”
蒯祥道:“師兄這是哪兒的話。不光蒯祥的徒弟要向你學,就是我蒯祥本人,也要向師兄你學啊,尤其是在石藝上。”
“別別別!折壽!”周文銘道。
“蒯祥這次還給楊叔和師兄帶來了南京的雨花茶。這樣吧,你們一起到我家去,今晚我叫上幾個菜,大家喝兩杯。田鐸!”
“徒兒在!”
“拎起行李,牽上馬,我們一起回家!”
“得嘞!”
周文銘道:“你們去吧,我就失陪了。”
“怎么,師兄?”
“這幾日運石料,西北風喝多了。這會兒除了西北風,什么都咽不下去了。咱們就此別過吧。”周文銘轉身離去。
“周師伯這是怎么啦?”田鐸望著周文銘的背影。
楊青道:“甭管他,他就這么個狗慫脾氣。廷瑞,咱們走,到你家喝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