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扔幾個瓶子罐子就真當寶貝了,還不是一群綠營兵,爺就瞧不得這個奴才不分尊卑,真覺著皇上寵著他,他便能比得上咱們這些滿洲親貴了。瞧瞧他當初排擠阿爾津那奴才時的得意勁兒,去年阿爾津病死在貴州軍中了,沒準還趁了他的心思呢。”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論了起來,說來說去還是在不滿于洪承疇的保守。哪怕洪承疇還特別提及過這些綠營兵之中還有兩個他格外欣賞的將才,一個叫孫思克,一個叫趙良棟。前面那個大伙兒倒是知道,不就是賣了廣寧的那個孫得功的兒子嗎;至于后面那個,是個什么東西,壓根沒聽說過,保不齊是洪承疇從哪個草窠里撿來的野雞崽子呢。
硬是扣下了西南經標,這讓他們就面臨了很多原本可以直接讓綠營兵去解決的事情卻必須得讓八旗軍親自出馬的現狀,叫他們如何不氣。
眼瞅著話題要偏,多尼冷哼了一聲,便直接說道“洪承疇那奴才能守住湖廣也好,不能守住湖廣也罷,咱們也得盡快解決偽帝和老本賊。鄭親王那邊兒,十有是守不住江浙的。”
“哼,這個小鄭親王,比他老子可差太多了。”妖
“嚯,貝勒爺,這話也就您敢說,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對主子有半點兒不敬。但是吧,奴才覺著,還是王爺說得在理,咱們得趕緊從云南抽身。倒不是去幫洪承疇那奴才守湖廣,咱們得趕緊殺回江浙,保不住那片財賦重地,漕糧可就沒了,京城里那么多主子奴才的鐵桿莊稼怎么辦”
“那就讓吳三桂那個奴才多出些氣力,皇上不是說了嗎,這云貴日后都要照著東江軍那三個奴才似的封給他做藩國的。既然這地方打下來也是他的,何苦讓咱們替他出力”
“舒穆祿大人這話是正理,憑什么嘛”
“就憑那些遼西兵,也打得過老本賊別忘了,敬瑾親王和東江軍那三個奴才可全都是老本賊殺的。”
“那不是還有那個姓陳的蠻子的事兒嗎,現在那個姓陳的蠻子又不在,老本賊一個巴掌拍不響。”
“得了吧,你問問趙布泰,遮炎河那一仗他贏的險是不險”
“夠了”妖
歷史上鄭成功于廈門海大捷重創滿清的兩白旗,直接就導致了蘇克薩哈在接下來的政治斗爭中被鰲拜擊敗。誰家的奴才誰也不會舍得平白損失掉,這同樣無關什么主奴情深,只在于一個誰手里的奴才更多、奴才更能戰,誰在八旗之中說話就更硬氣。
明軍有兵為將有的傳統,八旗軍也同樣存在著類似的痼疾。但是,多尼早在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在這個鄭成功即將席卷江浙、陳凱正在對洪承疇飽以老拳的檔口,他們真正能指望的只有八旗軍。
“遮炎河一戰,老本賊已經被趙布泰打得丟盔棄甲。前幾天在玉龍關,白爾赫圖那奴才才帶了多少人,白文選那蠻子連守都不敢守,結果跑也跑不過,連金印都丟了。本王爺倒覺著,西賊已經喪膽,現在得抓緊時間追上去,別讓偽帝和老本賊跑了才是正經的”
多尼這話,倒也是清軍上上下下的共識。旁的不說,晉王府世子都被清軍俘殺了,那個做老子的能干什么、敢干什么,還不是趕緊燒了鐵索橋逃命嗎
而且,照著孫可望那廝進獻給清廷的地圖上看,永歷和李定國肯定是逃亡騰越州了,再往西就是盞達付安撫司,他們現在不加快腳步,說不準這對君臣就逃亡緬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