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余佑漢右足發力的同時款扭狼腰,剎那間便缺乏保護的背部讓到了身體的右側。與此同時,左臂輕收,右臂猛的向上一抬,苗刀不曾開刃的刀身處直愣愣的磕在騎槍的槍桿之上,一下子便將其崩了出去。傚
余佑漢輕易化解了這驚天一擊,可就在那八旗軍錯愕的瞬間,亦是苗刀磕開騎槍的剎那,只見其左手緊握為軸前驅,右臂猛的向后一拉,五尺長的苗刀那開鋒的前段便輕而易舉的劃過了那清軍的小腹。
這還沒有結束,借助于苗刀刀身向前撩起的慣性,余佑漢大步流星的向右前方奔去的同時趁勢將苗刀帶于己身之上,左手回握刀柄末端的同時右手虛握上前直抵刀鐔,雙臂抬起后屈之間,只見那刀身借助于腰力和臂力的扭轉,兩三步間便已然繞到了身體的右側。旋即,又是一刀斜劈,刀尖從右側那個拈弓搭箭的八旗軍的面過帶出了一道血霧,連帶著那弓與箭一并被斬做兩段。
兩刀過后,只余一人,在大步流星與戰馬奔馳的合力之下,他與那墜在最后的八旗軍亦只剩下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
就在這迅電流光之際,余佑漢暴喝一聲,虎背陡然挺直,雙臂如有萬鈞之力,五尺長的苗刀硬生生從斜指左前的方向一下子就高舉過頭頂,直至天空,同時縱深一躍,但見人馬錯身過后,他雙足先后落地,伴隨著的是噴濺而出的血涌如煙花般盛放。
三刀過后,這隊噶布什賢超哈已去三人。那鑲黃旗滿洲的前鋒校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三個同伴,一個被破開了腹部,腸子在受創的戰馬的奔跑下在地上越拉越長,只怕再也別想收回來了;一個趴在已經停下腳步的戰馬之上,手中的弓和箭則都已經斷作兩節;而最后一個更是從脖子到右臂一齊被削去,滿腔的血從頸部的缺口里噴涌而出,而后在失去平衡后重重的從戰馬上摔落在地。
他們,可是噶布什賢超哈啊,是滿清最為強悍的武士,只有滿洲八旗和蒙古八旗的牛錄才有資格入選,而且每個牛錄也只有兩個名額而已。他們無一不是身經百戰之輩,可就在這一剎那的輕敵,便被一個持刀步戰,一身勁裝卻不見半片甲胄的漢人如殺雞宰羊般斬殺了三人,就好像是在一場哪怕是夢里都不敢相信的噩夢之中,卻不知高手過招,哪怕是一瞬的大意也將會是生與死的區別。
夢,在煙花落地的悶聲中被驚醒。此時此刻,前鋒校已是怒不可遏,雙目赤紅,一口的黃板牙咬得血溢其間,恍如是吃人的魔鬼一般。傚
“給我殺了那個蠻子”
一聲令下,連同那前鋒校,七個噶布什賢超哈的滿洲武士調轉馬頭再度朝著余佑漢沖來。而此時,余佑漢也已回過身來,再度走到盧桂生的身側。仍舊是方才的位置,但方向調轉,那個被釘在地上的家伙已在他的左側而非方才的右側。這一遭,只見他竟改做了一個形似日本刀法中的拔刀術的架勢。
戚家刀法本就是戚繼光當年根據日本刀法,結合其常年與倭寇作戰的經驗,以及中國本土雙手刀法糅合而成,即是對日本刀法的延展,同時也是對日本刀法的克制。在后世,甚至直接將戚家刀稱之為倭刀術。
此間余佑漢亮出的這等起手式,清軍哪里見過。他們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識正兒八經的浙兵還是天啟元年的渾河血戰,如今都已經是永歷十三年了,整整四十年的時間,當年參加過渾河血戰的八旗軍都是些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了,最年輕的也得五十七、八,那些老牌建奴但凡是活下來的,現在也基本上都是在北京城里養老,于當下的滿清軍中,早已不復存在了。更何況,鴛鴦陣里也沒有苗刀這樣的兵刃,他們就更是無從得知了。
戰馬轉瞬即至,下一個人馬錯身過后,又是兩個滿洲武士被留了下來。一個登時便死了,另一個則只是被砍斷了大半條腿,從戰馬上失衡跌了下來。而余佑漢的左臂上中了一箭,右腿上被騎槍劃了一道口子,雖不深,但仍可見得緊實的肌肉間滲出的血液正在將褲腿慢慢染濕。
余下的清軍還在降低馬速,余佑漢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連忙跑到摔得幾乎昏過去了的八旗軍身前,苗刀對準了其心臟的方位便是一刀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