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殲滅和打殘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造成這樣分別的原因也還是在于磨盤山大捷是伏擊戰,而江山大捷則是正面野戰,清軍的戰馬比較多,打不過就可以跑路,對于明軍而言就很難將戰果最大化了。
“六十九個牛錄,六十九個牛錄”默念著這個數字,李定國繼而向陳凱問道“韃子的漢軍旗一共有多少個牛錄”
“六百個。”
“這么多”浺
這個數字直聽得李定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次大捷啊,漢軍旗的損失竟然只有十分之一而已,這實在太夸張了吧。
見得如此,陳凱卻是突然笑道“寧宇啊,你倒是讓我把話說完啊。”
“啊”
他似乎表現得確實是有些激動了,可換做是誰對此不會如此驚詫。所幸,陳凱也沒有釣著他的胃口的心思,便解釋道“韃子的漢軍旗和滿洲、蒙古八旗不同,其中有三百個牛錄是沒有或是只有少量人口的。這些牛錄全是入關后建立的,目的是用來安置那些投降的中高級軍官,但又不能將這些叛將的部下全都編入旗籍,以免漢軍旗的實力壓過滿洲八旗,就只能搞出一些空頭牛錄出來。”
“三百個”
三百個也不少了,他們這兩場大捷下來也就打掉了五分之一而已。但是,這筆賬并不是這么算的“韃子為了控制各地,便建立了駐防八旗制度。比如江南江寧左翼四旗、陜西西安右翼四旗、浙江杭州駐防八旗、江西南昌駐防八旗、山西太原駐防兩藍旗、山東德州駐防兩黃旗、江南江寧駐防漢軍和陜西漢中駐防漢軍。另外在遼東的盛京也就是沉陽,以及更遠的寧古塔還有駐防八旗的軍隊。這些還只是駐防在外的八旗兵,韃子在北京及北京附近的畿輔之地也安置了大量的八旗軍,用以防備蒙古各部。”
“蒙古各部”浺
“是的,比如察哈爾部就自持是黃金家族嫡脈傳承便始終瞧不起建奴。另外,若是畿輔空虛,漠南各部只怕也未必能按捺住貪欲不殺入邊墻劫掠吧。所以,韃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這些部隊的,他們的機動兵力經過這兩戰下來,已經大打折扣了。”
接下來,陳凱又依次分析了蒙古和滿洲八旗在這兩戰中的損失前者損失了五十來個牛錄,尤其是正紅、鑲白、鑲藍,也就是作為滅國大軍攻入云南的那些蒙古八旗除了留在北京城和駐防各地的少量牛錄外,幾乎是全軍覆沒。后者的兩藍旗被鄭成功重創、兩白旗和兩紅旗也在磨盤山、施甸長官司等地各自損失了十個左右的牛錄。
鑲黃旗滿洲則最是夸張,如果他沒算錯的話,兩戰打下來,這個旗就只剩下在各地駐防的牛錄還完好無損,其他的不是全軍覆沒,就是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把同樣在兩戰中嚴重受創的鑲黃旗漢軍也算上的話,接下來的日子里估計除非北伐怕是再看不到鑲著紅邊兒的黃旗了。
“不對,鑲黃旗蒙古實力猶存,不可不防啊。”
陳凱說得鄭重其事,李定國則被這個冷笑話搞得肚子都疼了起來。總而言之,憑八旗的自我愈合能力,鑲黃旗的滿洲和漢軍、鑲藍旗的滿洲和蒙古、鑲白旗的蒙古、正紅旗的蒙古這幾個旗沒個十年二十年是緩不過來的。正黃旗的漢軍,正白旗的滿洲,正藍旗的滿洲、蒙古和漢軍,鑲藍旗的漢軍、正紅旗和鑲紅旗的滿洲和漢軍,這些部隊的部分牛錄同樣沒個十年八年是難以重振旗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