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佟養甲立刻派人傳了袁彭年過來。可是待后者抵達,佟養甲一問,得到的答案卻是藩庫里已經沒錢了,現在還在等著市舶、鹽課等方面的收入,甚至就連夏稅都已經等不起了。
“本督記得,藩庫里不是還有八萬兩銀子嗎,怎么說沒就沒了?”
佟養甲一臉的不解,袁彭年則登時就是一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晚娘臉。接下來,什么鎮壓義軍的賞賜、軍中將士的醬菜貼補、施瑯等將北上南雄協防的開拔銀、施福水師艦船維護的費用,林林總總,莫說是八萬兩,若是沒有他袁彭年的精打細算,只怕十八萬兩都是不夠用的。
“制軍老大人,別的不說,現在藩庫里已經連老鼠都開始搬家了。下官已經盡力了,現在莫說是開拔的加賞,這個月的軍餉怕是都發不出來了。”
聽到這話,李成棟當即表示了不滿,用他的話說,就算是把廣東的地皮刮下去三尺,也絕對不能少了軍餉。須知道,萬一軍餉斷了,下面的士卒們可不管別的,鬧餉可從來都不是什么小事情。
明明剛才還是規勸出兵,現在反倒是佟養甲要一邊安撫李成棟的情緒,一邊敦促袁彭年再想想辦法,說什么也要再弄些銀錢出來。鬧騰了一下午,佟養甲才發現他好像什么事情也沒辦成,尤其是出兵的事情,依舊是沒有一個著落。
數日后,閏三月十五,一大早,佟養甲還在用早飯,豈料李成棟卻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一張口,就是軍中無糧,士卒在城外鼓噪。說白了,就是鬧餉!
“這,這該如何是好?”
佟養甲沒有處理過這等事情的經驗,出言問及,李成棟只說讓他出了城,向將士們保證只是延發數日,過幾日市舶和鹽課的銀子收上來了,不光補發,還會加賞,便可以把士卒哄回營去。
“對了,把總督大印帶上,弄不好的話,到時候還有可能得用那東西作保也說不定。”
眼見于此,佟養甲也只得依此計而行。然而待他出了城,只見大軍云集,鐵騎遍布城外,臉色登時便是一片慘白。可是待他剛剛想要張口,卻直接被李成棟攔了下來。而到了下一刻,只見李成棟一把奪過了總督大印,隨即自行將官服脫去,頂戴更是一把就扔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個剃了辮子的光腦殼來。
“萬勝!”
“萬勝!”
“萬勝!”
“……”
大軍歡呼,隨后只待一聲令下,城外數萬大軍便直接將各自的辮子割了下去。待此時,李成棟再轉過頭來,便對佟養甲笑道:“制軍,大勢在明不在清。何去何從,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