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份雜亂無章,就連竊竊私語也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眾人的目光在不斷的交錯著、神情在不斷的變幻著,就好像是真的有無線電波在這眼神中不斷的射出,倒也讓陳凱對人體的極限有了一個新的預期。
“各位用不著這般,本官并非今天就找各位要一個回答。話,本官說過了,各位可以慢慢考慮。若是有意,派人到南澳島來找本官,或者是直接去潮州府城里找國姓爺,報上本官的名諱,自會有人招待各位。”
說罷,陳凱站起身來,拱手一禮,便轉身欲出,看上去竟好像是真的要離開此處,著實將在場的眾人又是看了一個錯愕。
“陳同知,我等實需要時間商議才好做出答復,還請稍待數日,也讓我等有機會盡一盡這地主之誼。”
買賣不成仁義在,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萬禮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出言挽留,陳凱轉過頭看了看他們,卻是留下了一句“山中蚊子太多,本官住不慣”,便真的帶著林德忠向大殿外走去。
“大哥,對這等狂生,何必那么客氣?”
陳凱離開了大殿,身影漸行漸遠,萬祿大聲喝問道,其余眾人無不附和,倒是萬禮和那和尚卻依舊在眺望著陳凱離開的方向,一副眉頭緊鎖。
“狂生?你們真以為那是個狂生?”
“五哥?”
“老五?”
眾人不解,和尚搖了搖頭,隨即笑道:“吾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卻絕非是個狂生那么簡單。這人,是在故弄玄虛,引誘咱們跟著他的節奏走下去。”
和尚話音方落,萬禮便點了點頭,只是他想的,卻并非僅僅是什么故弄玄虛的東西,而是是否真的投效到鄭成功麾下的事情。
旁的不說,他們積累多年,如今也不過是控制著這二都的三不管地區,攻漳浦不成的事情就擺在眼前,而鄭成功那邊卻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席卷潮州南部,高下立判。趁著鄭成功現在實力還不算太強,他們這兩千多號人投過去,總也會有個出身,可若是再等下去,鄭成功的實力越強,他們的這點兒人馬就越顯不出什么分量了。
萬禮琢磨著,一個兄弟卻猛然間想起了什么,卻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可是這一幕卻還是被萬禮注意到了,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個荒唐得無以為繼的遐思。
“吾聽說,國姓爺能拿下潮州,是借了一個姓陳的參軍的力。剛才那人,不也是個參軍,還姓陳嗎,會不會就是那人啊?”
“開什么玩笑!”
那人怯生生的說及,自也是無甚自信,萬義聽來,亦是當即便出言否定。別的不說,傳聞之中,鄭成功麾下的那個參軍可是一個人從廣濟橋直接殺入了總鎮府,兩手一扯就把車任重的腦袋給卸了。這等說辭便是有所夸張,只怕也當是個身懷極高強武藝的人物,可是剛剛看去,分明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沒有半點兒武藝基礎,怎么可能呢。
此刻已是下午,談著談著,便散了。直到入夜后,陳凱已經匆匆趕到了官陂鎮的客棧里,正待休息,便聽那姓董的頭領趕來,說是與林德忠敘舊的,便被陳凱支到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