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一月的時間,搬遷基本結束,鄭成功沒打算把南澳軍器局盡數搬過來——潮州那邊的礦產運到南澳進行加工,確實比運到中左所來要省事的多。
時間還短,中左所軍器局雖然靠著大量的人力、財力投入,但是整體上則依舊無法與南澳軍器局相比。設施較為簡陋是一回事,很多配套設施,如生活區的大食堂、澡堂子什么的則干脆都沒有,據說那位馮參軍在規劃的時候就沒有把這些閑七雜八的東西規劃進去。
工坊的廠區,各院的工匠們還在按部就班的忙碌著。工序和分工還是按照陳凱制定的老規矩去做,這樣的工作方式有利于產能的提升,馮澄世在幾經觀察之后,發現確實沒有取消的必要,便就此留了下來。
“蕭規曹隨?小子,為父可沒打算像陳啟似的,安心在此當陳凱的影子,只有在這里留下足夠鮮明的印記,在國姓那里才能留下好印象,于未來的仕途才能所有裨益。正因為如此,軍器局的產量在為夫的手上,絕對不能少了,只能更多。陳凱的規矩,為夫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代替,就繼續用著,沒必要為此壞了自家的名聲。”
馮澄世是這么想的,是這么對他的兒子馮錫范解釋的,也是這么做的。想要徹底取代一個才能卓著的先行者是何其的困難,旁人或許沒有太多的感悟,但是對于馮澄世來說,最近的這幾個月來,他是體會得最為明明白白的。
出了公事房,例行的巡視開始。馮澄世帶著一眾人隨員步入廠區,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刀劍槍矛院。步入其間,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是應有的場面,馮澄世步入其間,當先的匠頭湯全有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扯著嗓門招呼了一聲,整個刀劍槍矛院的鐵匠們就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活計,在通道里向著馮澄世拜倒在地。
“小人等見過參軍。”
“起來吧,回去繼續做事。”
“謝參軍。”
工作期間免除行大禮的規矩已經被廢除,上下尊卑,馮澄世看得極重。其實,不光是他,一個正常的儒家士大夫對此都免不了要如此,因為綱常倫理本就是儒家政治思想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最是適用于封建社會的社會現實。
馮澄世一揮手,便讓他們回去繼續做事。在此處轉了一圈,對于工作進度還是比較滿意的,旋即便繼續轉了下去。
一處處的走了過來,馮澄世總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待過了生產諸如火毬、火磚之類的海戰火器的火器院,馮澄世便進了防具守具院。
這個院主要負責生產守城器械,滾木礌石什么的自有各處城池自行打造,他們負責的則是諸如塞門刀車、拒馬、戰被之類的防御用具。另外,如藤盔、藤牌什么的,也是這個院負責。由于其中涉及了大量的木工技術,所以此處的匠頭也是木匠出身,老軍器局最早的木匠林正中便在此負責。
從南澳到廈門,林正中似乎是有些水土不服,身子骨始終不怎么舒坦。這兩日,更是感染了些風寒,奈何近期軍器局還在努力的恢復產能階段,他作為匠頭,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請假休息,只盼著休沐早點兒到來,其他的無非是拿藥湯子扛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