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遵命!”
召見結束,其他人直接前往傷病所報道,唯有聶一娘暫且在此住了下來。下人將其引到廂房,稍加打掃,便可以直接入住。
聶一娘在軍中廝混過些時日,后來在沈佺期的傷病所里幫忙,臟的累的都見過太多了,早已沒有了什么忌諱,更何況此處之整潔也根本不像是長久沒人住的所在。
戰事的時候,傷病所很累,也很熬人。憑經驗,一旦有時間了就要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以此蓄養體力和精神。聶一娘早已習慣了,將行李放好,用了下人送來的晚飯,消了消食,便躺在床上暫作休息。此刻躺在床上也并非是沉睡,無非是假寐而已。
閉上了眼睛,回想著娘家和婆家還在中左所那邊,她的軍餉應該是夠了他們的生計的。另外還有她的那個小叔子也已經補進了分守道標營,現在就在劉榮的手下做事。上次來信,說是訓練很苦,但是日子卻很充實,這讓她無不懷念起了那段標營新建之時,她同樣是和那些以廣州義勇為骨干的袍澤們摸爬滾打的日子來。
“或許該把家搬到潮州才是呢。”
這么一想,也僅僅是一想而已。在潮州,也到不了碣石衛那里。標營在那里協防,但是廣州百姓卻都是在海陽、饒平和澄海三縣集中安置的,就算是搬過來也一樣是見不到的。而她,此番將要前去何處,卻也還是個未知數,陳凱沒提,她也沒問,可僅僅是陳凱那么一提,她的胸中便突然涌出了一股沖動,讓她在那一刻站了出來。
“他,還記得我是誰……”
這一夜,輾轉反側,到了第二天聶一娘便隨著陳凱登上了官船,順流而下直抵澄海縣城。到了澄海,她還是在船上等候,而陳凱那邊則見到了闊別已久的老搭檔。
“林侯,這次又要麻煩您了。”
“竟成這是說的什么話,回去找尚可喜的麻煩。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輔明侯林察的艦隊是陳凱特別向鄭成功要來的,因為林察對于廣東的水文地利情況最是了解,而且他們二人在那一次的廣州攻略中也是配合默契。此刻相視一笑,陳凱便將計劃和盤托出,林察是接到命令便率艦隊趕來的,另一個了解計劃的鄭成功還在忙著為鐘厝一戰的事情善后,也沒有時間與他商討。
計劃一點點的說及,林察細細聽來,對此也并非不能理解,時而有所質疑,也很快就能夠得到相應的解答。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把計劃做了進一步的完善。
“現在已經是九月了,時間有些緊張,怕是留給將士們用以休整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方落,未及林察說些什么,敲門聲響起,待到一個信使將書信送到陳凱的手上,細細看過之后,他也只得苦笑著對林察說道:“事情有變,怕是明天就要出發了。”
“無妨,許久未去那香港了,這次跑一趟沒準還能購置些女兒香回來販賣,上次可是賺了一個滿盆滿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