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不急不緩的把話說完,看著那宣詔使者的神情,欣喜一閃即逝,但認同卻始終留在了面上。接下來,無非是贊頌了一番秦王孫可望的才具,西南明軍在孫可望的領導下不光是由李定國統軍取得了靖州、桂林的那兩次大捷,在四川,由西南明軍的另一位大帥撫南王劉文秀統領的大軍也取得了敘州大捷,現在大軍正在向漢中逼近。
“倒是本官風聞,虜廷遣敬謹親王尼堪統領八旗大軍南下,意在重奪湖廣?”
這是事實,甚至進一步的發展陳凱也約莫得到了消息,但是宣詔使者對此雖說是知曉,但是后續以及其中細節卻不甚了了,只是一再強調孫可望和李定國皆在湖廣戰場,當不會讓清軍沾到什么便宜。
“秦王殿下運籌帷幄之能,本官自是信心十足,更何況還有西寧王助陣,想來此時捷報已經奏響了吧。”
“當是如此,當是如此。”
宣詔使者出發得早,十月份就已經離開了貴陽,先是前往安龍行在,隨后才繼續此行。但是由于尼堪南下,李定國北上,清軍開始掃蕩廣西,他只能繞道柳州,走南寧,潛越欽州,浮海而來。先是到鄭成功那里冊封國公,再到潮州來尋陳凱,花費時日甚多,對于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所知者甚少。
不過,此人對西南明軍的信息倒還是不小的,只是一旦提及尼堪,似乎卻還是有些憂心,無非是強打著一副信心百倍,做與陳凱看罷了。
逗留數日,陳凱便安排了船,送宣詔使者一行返程。宣詔使者所乘的海船還在南澳島,目送著官船離開潮州,陳凱卻回想起了宣詔那一日彼此間的試探,無聲的道出了一句那位秦王殿下的名諱。
“對了,這宣詔使者是叫萬年英,他和孫可望的那個死黨,秦王府的尚書萬年策是個什么關系,這個倒是忘了問了。”
問與不問,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兩樣了,此人顯然是秦王府的人,話里話外都是向著秦王府。對行在那邊,雖未言天子如何,但是那些朝臣在他看來卻大多是無能之輩,除了長于內斗似乎也沒有什么救世之能。
西南的明廷內部分作兩派,一邊是以永歷天子為首的朝廷,而另一邊則是以孫可望為首的秦王府。如今西南各路明軍幾乎是盡數被原本的大西軍兼并,就連永歷朝廷,從天子到朝中臣僚也基本上都被軟禁在了安龍千戶所的行在。國中軍政權柄,皆掌控于貴陽的秦王府,而非行在,只有一些大事才會在秦王府決定后送到行在請永歷帝批準,實際上也就是政治背書罷了。
如此番冊封鄭成功以及晉升他為巡撫一事,就是如此。當然,這等事情,萬年英自然是不會提到的,皆來自于陳凱的記憶。他在東南造成的影響現在還不足以影響到西南的大局,所以也無需擔憂其中會有什么蝴蝶效應,只要是他沒記錯就行了。
這確實是一樁大事,不過對他的影響不大,陳凱也沒有太過在意,只要這個巡撫的官職落到了手上,也就足夠了。
送走了宣詔使者,陳凱開始以巡撫的身份巡視潮州府城,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潮州質測學堂和潮州制造局,這兩處是凝結了陳凱大量心血的所在。
潮州質測學堂,最早的那批學生現在大多在潮州制造局做事,負責設計機械、繪制圖紙等等,也有留在學堂里教書的,因為陳凱在擊敗了耿繼茂之后,就再度向潮州本地招生,又收了第二批的學生入學,對于科學技術人才,哪怕只是基礎科學,陳凱的需求也是如饑似渴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則被陳凱派去了中左所,鄭成功有意在惠安修建棱堡,他給出了建議,也派出了相關的技術人員,剩下的事情就讓鄭成功自己去搞好了。
這些人,已經開始領了一份不低的俸祿,比起他們的父輩、兄長們單純的做個匠戶是要更有錢途的。但是這其中,尚且在潮州做事的卻依舊要抽時間到此處學習,學習另一些他們更加有趣的知識。
“一切物體在沒有受到外力作用的時候,總保持勻速直線運動或靜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