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在于對面的騎兵似乎比他帶來的還要多上不少。再加上這一路上跑散的,劉伯祿左右看了看,這兩百多騎無論人馬盡是大口喘息著,疲憊與緊張交織,而對面的明軍騎兵估摸著怎么也得有四五百騎的樣子,能夠在此等待顯然是積蓄了不少的體力,只等著他們送上門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劉伯祿不知道這話,但是憑經驗,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唯有沖殺過去——不求能夠擊破對手的優勢騎兵,只要能夠突破到河邊,直接縱馬過河,或多或少的也是一條生路,總比在此干耗著,等到明軍的追兵與攔截部隊對他們完成合圍要強吧。
“兒郎們,沖過去,過了河就是萬州,咱們的船就在那里等著咱們呢!”
戰馬稍微蓄養了一下馬力,時間不等人,劉伯祿連忙鼓舞了一番士氣,旋即下達了沖擊的命令。
這個距離,足夠他的騎兵完成加速,甚至還要富余不少出來。此刻是顧不上了,劉伯祿帶隊狂奔,那兩百多的清軍騎兵竟也卷起了滾滾的煙塵,完全是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
在遠處,明軍的騎隊所在,驃騎營總兵官安肅伯李建捷注視著清軍的鐵流,依舊是不動聲色。論馬力,他的部下是要遠勝于清軍的,此刻坐視著清軍奔騰而來,李建捷只是默默的估算著彼此的距離,待到差不多了,便一聲令下,明軍的騎兵早已排開了陣勢,便迎著清軍的騎兵沖了上去。
騎戰馬速至關重要,李建捷估計好了彼此的距離以及他麾下騎兵加速的時間,待到雙方騎兵交鋒之際,明軍騎兵正處于馬速的巔峰時刻,當即便打了清軍一個措手不及。
奔來之際,劉伯祿已經注意到了李建捷的旗號。他深知李建捷乃是李成棟當年麾下最能戰的騎將之一,當即一個顏色,一個親兵隊長出身的游擊便心領神會。二人直沖向遠處那個盔甲鮮明的明軍騎將,兩廂交錯,一人刺腰腹,一人劈脖頸,騎槍和佩劍直取這位威名赫赫的明軍騎將。
二人左右夾攻,分明是必殺之勢。劉伯祿與那游擊更是配合默契,多少敵手皆死于他二人的配合之下。
此時此刻,自是驚險萬分。豈料,說時遲,那時快,好一個李建捷,只待那騎槍直刺的瞬間,一個鐵板橋便讓過了兩件兵器的夾擊。戰馬側身而過,手中騎槍更是毫不含糊的別過了劉伯祿胯下戰馬的馬腿,當即后者便是一個人仰馬翻。下一秒,腰力一緊,整個身子便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兩腿一夾,胯下良駒當即便減速、轉彎,旋即這一人一馬便追著清軍騎隊的尾巴,直取那已然落馬的劉伯祿。
“義父托夢,讓我送你這南贛副將升天!”
騎槍直刺,摔了個七葷八素的劉伯祿尚未站起身來,一根騎槍便穿胸而過,當即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距離大仇得報,對于李建捷而言還很遙遠,但是先取了這個幫兇的性命,卻是他最愿意去做的。只不過,此刻他的任務也并非僅僅是報仇,更重要的是解決掉這支清軍騎兵,勿使其有一騎逃脫,這才是陳凱交給他的任務。
眼見于此,李建捷也不猶豫兩臂作力,恍有萬斤之力。僅僅是一聲底喝,劉伯祿那串在騎槍上的身子便被挑了起來。哪怕不高,但也足夠讓那些清軍看得分明。
“劉伯祿已死,有敢負隅頑抗或意圖逃竄者,無論天涯海角,必不能逃脫陳撫軍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