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會的原則不是白給,而是在緊要時由義倉墊付,以免小農破產。其他的小事,亦是以物換物、以物換力、以力換物的原則,只是不會算得那么清楚,力爭每人都要出力、每人都能獲利就好。
說起來,鄒楠是小東門鄒家的遠親,在吉安府也是大家族的子弟,本有家族庇佑。再兼其人還是舉人的功名,正經的鄉紳,地方官府都是要給些面子的。如此身份,其實根本不需要這等小老百姓的幫助,但是鄒楠不光是做了,而且還樂在其中,這些鄉民們自然也是樂得圍繞在他身邊。
事情定下了,那戶人家鄒楠是有些交集的,況且也不是大事,派管家去說一聲即可。隨后,他又主持著互助會暢談了一些當前春耕的事務,勉勵眾人互幫互助,亦是為了日后能過上好日子。
“凡同約者,德業相勸,過失相規,禮俗相交,患難相恤。”
這是鄉約,會議開始、會議結束,眾人都要集體背誦。散了會,眾人各忙各的,鄒楠回到了家中,早有一個友人在此等候。
“如何了?”
“一切按照先生的原則行事,現在這互助會是有一些凝聚力。就是,想要真的派上用場,怕還是需要些時間才行。”
來人,亦是與他一同從江西去潮州,從潮州回江西的。當年一起在揭重熙手下做事,一起跟隨陳凱學習,交情匪淺。況且,他們二人還是吉安府的同鄉,走得自然也更是親近。
“我那邊也是這樣,先生的辦法自然有用,只是慢了些,讓人心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先生說過,咱們現在做下的事情看似不起眼,但是日后卻是要起大作用的。先生在閩粵多年,做下了那么多大事,是不會有錯的。”
“嗯,此話在理!”
此來,倒也并非是談談天罷了,去年下半年他們發展了幾個預備會員,這些人也都是參加過江西抗清運動,事敗后做了遺民隱匿山林的。早前他們進行甄別過,實現了有效的發展,這些恩也奉命回到清廷占領區潛伏下來,倒也管得住嘴巴。這幾日正是約定的時日,進一步的發展和培養是當前的一大要務,趁著那幾人還沒到,他們便率先商討起了這些事情來。
其實,事情倒也不復雜,無非是宣講內容,甄別人選以及進一步的發展。等到過幾日,那幾個讀書人如期而來,依舊是如陶潛那般將要講的東西記在腦子里,不露文字,很快的,鄒楠就講到了《論持久戰》的內容。
“何以至此?”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在座的眾人盡皆將流露出了渴求的目光,希望能夠從那位在閩粵幾度力挽狂瀾的知名文官處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