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話說著,郝尚久下意識的站起身來,雙臂壓在桌子上,身子前傾了過來。對此,陳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到了后來反倒是郝尚久不尷不尬的重新坐了回去。
“你知道,我手里現在有兩三萬的大軍就集結在潮州府境內,隨時可以出擊;你也知道,福建現在光復在即,國姓爺的大軍也隨時可以入粵作戰;你更知道,你只有反正這一條路,否則到了明年,韃子十有**是要先動你的,因為他們已經不敢再來撞我的雙子棱堡了。”
陳凱娓娓道來,郝尚久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只覺得渾身發冷,就好像是沒穿衣服,赤身**的站在陳凱面前,任由他上下打量。
這是大勢所趨,也是他幾乎必然會面臨的危險困境。他設身處地,自然是看得明白,然而陳凱竟然也同樣看得清楚,甚至比他看得更加清楚。此刻一旦擺上桌子,他的漫天要價就勢必會縮水幾分。
“好吧,我可以文官的任命權給你,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郝尚久,你聽清楚了,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現在,你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規規矩矩的聽我的,我自然不會吝惜能夠給你的好處。若是不聽話,我即便是現在不出兵攻你,明年也你也不用再登我的門,就是這么簡單!”
陳凱的態度很強硬,更是捏著郝尚久的軟肋不放。值此時,陳凱已經不再關注于郝尚久的動作,只是將注意力集中于他的微表情上。所見者,時而是一只惡狼兇狠的撲向不遠處一只可憐兮兮的兔子,時而卻又是一只倉皇逃竄的兔子在躲避惡狼的追捕。兇殘與怯懦,在郝尚久的神色中反復浮現,直到良久之后,似乎是內心戲太多,演累了,他才重新恢復到方才的那副無可奈何。
“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聽到此言,陳凱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即鄭重其事與郝尚久言道:“你的轄區,在惠州府,那里沿海。你的貨物可以用廣東貿易商社的船,這樣可以規避牌餉。而且,掛著鄭家的旗幟,在海上也更加安全,起碼在沿海和南洋,敢捋虎須的沒幾個。”
“但是,你須得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陳凱的人,就像是你舊主的義子李建捷一樣。”說到此處,陳凱冷笑了一聲,隨即繼續言道:“說實話,我很喜歡李建捷這樣的部下,因為他是一個耿直忠誠的漢子。至于你,我也希望能夠從你身上看到一些值得欣賞的東西。甚至,不說什么欣賞與否,只要肯聽話的,我陳凱自然也不會吝嗇。”
………………
協商很快就結束了,陳凱乘船返回潮州,轉道三河壩時,他特意與張進密議了一番,后者對于他拿出了惠州那些尚未收復的地區作為籌碼,倒是一點兒也不感覺不可思議。至于原因,彼此間心照不宣。
船行在韓江之上,順流而下,兩岸的風光,這些年陳凱已經看過了無數次,但是每一次的心境都有不同,感受自也是不可避免的存在著或大或小的區別。
很快的,陳凱一行便返回到了潮州府城。哪里知道,下了船,已經有家丁在碼頭等候。見了陳凱,第一件事便是拜倒在地,向成凱恭賀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夫人剛剛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大喜,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