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準備是需要時間的,李定國卻不打算就此停下來,給清軍以喘息的時間。此法不成,無非就是換個辦法繼續進攻,到了第二天,陳凱接到新一輪的攻勢準備妥當的報告,便又一次跟著李定國來到了城下。
昨日丟下的那些攻城器械基本上還都在原位,清軍面對李定國是壓力極大的,由云龍他們斷不敢出城,以免露了破綻。
明軍這邊對那些東西也并不在意,扔在那里就扔在那里了,反倒是忙著從前沿的營寨里推出一門門的火炮,抵近到攻擊距離,便開始了瞄準、裝填的一應步驟。擺明了,就是打算用火炮轟擊城墻。
“殿下,下官可以過去看看嗎?”
“可以,陳撫軍自便。”
李定國還在觀察城上清軍的態勢,沒有太多的心思能分到陳凱身上。拱手一禮,陳凱策馬直奔炮兵陣地,待到了左近,翻身下馬,自有李定國的親兵上前與炮隊的軍官說項,后者聞聽是陳凱親到了,也不敢阻攔,任用陳凱上前觀察火炮的裝填工作。
新會縣城的城墻高七八米的樣子,這樣的城墻對于冷兵器戰爭是會使攻擊方倍感壓力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代,火器盛行,這么高的城墻,過于巨大的火炮是上不去的。倒不是重量過大搬不上去,而是口徑過大,開炮時的后坐力會震壞了城墻,無論是夯土,還是磚砌,都避免不了。如此,歐洲人才會在修筑棱堡時刻意壓低其高度。
城上沒有口徑過大的火炮,陳凱也不用擔心清軍的火炮能夠對明軍的炮兵陣地構成多大威脅,所幸就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炮長梳著大拇指,閉著一只眼來回來去的比劃著,那些炮手們則按照炮長的指示不斷的修正著火炮的角度。調整完畢,裝填手打開火藥桶,憑著習慣一鏟子一鏟子的將火藥鏟進炮口,壓實了,再輕手輕腳的放入火炮,看上去也是頗為熟練的。
那邊裝填著炮彈,陳凱走到近前,俯身下去,雙手拿起了一枚炮彈,掂量了一下。隨后開口問了問軍官,得到了這幾門炮是整個炮隊最大口徑的火炮的答案后,陳凱點了點頭,便策馬返回了李定國的帥旗下。
“陳撫軍可有什么想法嗎?”
“許是下官想錯了,還是今日之后再說吧。”
陳凱肯定是有想法,只是不愿意現在多嘴罷了。這一點,無論是連城璧,還是李定國,盡皆看得出來。不過,看得出來歸看得出來,既然陳凱不愿意說,他們也不可能強問,干脆就當是沒發生。
“準備好了,就讓炮隊開始射擊吧。”
………………
城外的炮擊斷斷續續的折騰了大半日,明軍僅僅是開炮,城墻上的敵樓、女墻什么的倒是打壞了一些,還有一些清軍被炮彈或是崩飛的石子打中了,總免不了什么傷亡。昨天的那幾個隧道已經用磚石堵死了,嚴嚴實實的。不過每日讓那些瞎子聽甕還是照例在做著,畢竟誰也不能保準明軍會不會再玩出這等手段來。
唯獨是,這兩日那老本賊的帥旗旁新近樹起了一面書著陳字的大旗,旁邊依稀寫著巡撫的字樣,讓人不由得聯想起了是不是潮州的那個陳凱來了。為此,守軍的主帥——藩下參將由云龍還發了不小的脾氣,大罵惠州綠營不能看住了陳凱,現在那個狡詐多智的家伙來了,這城池豈不是更要難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