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鰲的娘子奮力掙脫,撲在了魯鰲的身上,連帶著孩子也嚎啕大哭起來。緊接著,軍官又是一刀,生員的兒子聞聲而倒。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
丈夫和孩子都沒了,婦人站起身來,指斥作罵。旋即,便是一頭撞在了院墻上,眼見著就不活了。
“媽的,真掃興。”
軍官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隨后便指揮著其他藩兵將屋子再行搜刮一番,待實在翻不出什么了,干脆叫人將這一家三口的尸首裝了車。
搜刮了一輪,比之最初的很輕松便能刮得幾車地皮,隨著時間的推移,想要刮出來東西是越加費勁了。不過,這一次倒是幾具尸首把大車裝得滿滿的,直接拉回了軍營,便送到了伙房那里。
“做臘肉?小人明白了。”
伙夫頭子是個遼東人,在東江時就是個伙夫,降了清還是個伙夫,到現在還在軍中做著伙夫的工作。
此間領了命,藩兵們就自顧自的走了。留下一院子的伙夫,其中有個廣東本地的更是當場就吐了出來。
“還站著干嘛,把衣服都扒了,就像殺豬宰羊時那般,卸了四肢,把內臟都掏出來。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快點兒著,活兒還有很多呢。”
伙夫頭子大聲呼喝著那些手下,見得慢了的,一腳便直接踹上去,總算是讓他們行動了起來。
臘肉,北地不多,但遼東是有的。至于廣東,廣式臘肉是很出名的,那個吐得稀里嘩啦的廚子最是擅長做這個,可是看著那一具具的尸首,卻怎么下得了手啊。
“你就拿這些當是豬啊羊啊的,平日里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腳踹在了那廚子的屁股上,伙夫頭子繼續做著思想工作:“你們懂得什么,臘肉能存放久些,現在早做準備,到了真的無糧的時候,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可,可這終究是吃人啊!”
此言一出,眾人多是流露出了如此的神色來。倒是那伙夫頭子聞言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過往的不堪回首,眼眶里開始有淚水凝結,但最終也只換得一聲嘆息:“那也總好過直接吃人吧。最起碼,總比死了被人吃,落得尸骨無存要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