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話,廣州應當還在,平南王爺和靖南王爺那里還有一萬多的藩兵,廣州也比新會要易守難攻些。”話及此處,宜永貴稍作遲疑,旋即躬身對朱馬喇低聲言道:“主子,聽平南王爺說,這次不光是老本賊,連逆賊陳凱也來了,新會城破就是那逆賊的手筆。”
“陳凱?”聽到這個名字,朱馬喇猛的頓了一下,旋即重新邁開步子,繼續向前:“一個漢狗罷了,有點兒陰謀詭計,便當作是能耐了。須知道,八旗軍所向睥睨,他就算是有再多的狡計,也得先打得過八旗軍再說。”
“主子說的是,主子說的是。”
朱馬喇沒有太過在意,至少在他看來,真正難纏的對手還是在于那個兩蹶名王的李定國。至于陳凱,憑借堅城和水師欺負欺負少不更事的耿繼茂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尚可喜也就罷了,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連屁都算不上。
但是,李定國配上陳凱,這就不能不加以重視了。畢竟,猛將和謀士的組合,就像是劉備坐擁五虎上將,有沒有諸葛亮在側,那也是天差地別的。
“放出消息,就說大軍一路從京城趕來,疲憊不堪,需要三個月恢復戰馬的體能,才能入粵作戰。”
“奴才遵命。”
消息散布,是在本地,更是往廣東方向的。不過,散布消息的同時,朱馬喇也向廣州方面派出心腹奴才,通知尚可喜秘密為其準備。
大軍急需休整是應有之義,很快就散播開來。一時間,南贛乃至廣東的清廷官場、民間,流傳的都是清廷要求尚可喜和耿繼茂死守廣州城,等待八旗軍恢復戰斗力再行為其解圍的說法。
這樣的效果,正是朱馬喇所急需看到的。待到消息傳開了,已經是臘月初了,朱馬喇連忙調集大軍,秘密出發,很快就越過了梅嶺,并且在清遠與同樣秘密趕來的尚可喜、耿繼茂二人見了面。
尚可喜,依舊是當年的那般模樣,只是看上去似乎稍微老了些。倒是耿繼茂,自從前年兵敗陸豐,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休養了兩年,也才稍加好轉一些。這一次卻是不得不親自趕來,畢竟是事關重大。
見了面,漢人藩王自然不是宜永貴的那種尋常漢軍旗人所能夠比擬的,但是在固山額真的面前也不好太過托大。不過一如去歲的喀喀木,對于耿繼茂這個敗軍之將,總也比不得對擊退過李定國的尚可喜,此間談及當前戰局,亦是主要以朱馬喇和尚可喜二人為主,耿繼茂時不時的添上一句而已。
“新會丟了,現在戰局也就是這樣了。倒是有件事,卻是天助大清。”
“哦?”
“陳凱與郭之奇、連城璧二人不和,勢同水火。根據細作報告,陳凱抵達新會之初,就立刻逼走了郭之奇。當時老本賊急需陳凱的炮隊,所以對此默認了。等到新會淪陷,雙方又鬧了起來,這一次老本賊卻沒有向著陳凱,結果陳凱便直接帶著他帶來的福建兵分道揚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