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炮,雙方皆不具備超過一百五十米的遠程殺傷能力。明軍大步向前,清軍的騎兵則在竭力騷擾。奈何明軍并非沒有騎兵,很快的,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明軍的戰陣突然停了下來,在整隊的同時,前出的步弓手們舉起弓箭,仰著頗大的角度便松開了緊扣的弓弦。
箭矢如飛蝗般騰空而起,兩軍大陣相距尚有兩百米開外,這個距離是絕對無法對清軍戰陣造成殺傷的,但是射擊的轉瞬之前,帥旗揮舞,明軍的騎兵便開始調轉馬頭向兩側撤開。
清軍的優勢騎兵未及追擊,漫天的箭雨就已經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當即便是一片的人仰馬翻。騎弓普遍性的不如步弓射程遠,若是對射,就更加吃虧。但是即便如此,哪怕此刻頗有傷亡,清軍依舊是在徐得功的帥旗的指揮下,趁著明軍騎兵撤開的當口向明軍的大陣撲了過去。
射程的差距,并不是百步與九十九步的微小,而是只有五六十步要面對足足有一百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對手,哪怕騎兵機動速度極快,距離是可以快速縮短的,但是想要沖進射程,卻也總要承受前后幾隊的步弓射擊。
明軍的仰射很快就變成了直射,不斷有清軍的騎兵中箭落馬,但是滾滾鐵流卻依舊是直愣愣的撲過來。很快的,明軍這邊的步弓手后撤,長矛手、長槍手將槍矛這等長兵延伸出去以為拒馬的同時,藤牌手們也舉起了盾牌,做好了訓練多時早已成為習慣的戰術動作。
進入五六十步,騎弓的還擊展開,箭雨在鐵騎狂飆的聲勢之下橫掃而來,噼里啪啦的打砸明軍的戰陣之上。
藤牌、藤盔以及棉甲,明軍生扛著清軍騎兵的襲擾的同時,退到陣后的步弓手們也紛紛仰射還擊。
箭矢在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道的拋物線,精準早已不復存在,但是憑借著數量和概率卻還是持續性的殺傷著清軍的騎兵。幾乎是全程被明軍射擊,眼前更是陣前拒馬的長槍林,清軍騎兵都不是什么重騎兵,自然也沒有去硬撞長槍林的道理,及至不遠,直接轉向,同時甩出了最后一輪的箭雨,頃刻間便打得明軍戰陣慘叫連連。
清軍騎兵掠陣而過,激起了一陣的飛塵,但是明軍并非沒有騎兵,自也不會任由他們如此囂張。只在他們直撲明軍大陣之際,分撤兩翼的明軍騎兵便已經調頭回來,尾隨著清軍的騎隊,砍殺著任何一個掉隊者。
騎兵追逐廝殺,明軍步步進逼,將沿途的清軍騎兵傷兵補刀處死,后續的輔兵更是割下了一枚枚的首級,丟在準備好的籮筐里。
這是用來戰后記功的,自是不可輕忽。不過,明軍的前進步伐卻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大步向前,直至百步之時,清軍那邊的陣型漸漸的延伸開來,雙方的騎兵均已退場,從各部的間隔中撤回到了陣后,而射手們則對著他們在對面的同行拈弓搭箭……
肉搏戰在接觸的一瞬間爆發,清軍的綠營都是來自于北方和南贛,依舊是他們平日里最為熟練的戰法——以長槍手拒馬、以刀盾兵破陣,撕開口子,趁勢掩殺,憑借著他們軍中老兵數量更多,刀盾兵武藝更為精熟的優勢來碾壓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