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大軍出征之日,便是這廣東主導權之爭的揭曉之時。李定國的心中已經有了偏向,干脆將金維新也從廣州城里調了出來,重新回到幕中做事。而那廣州城,之于粵西文官那邊,也無非是差了一道向朝廷請旨的奏疏罷了。
“歷來,國朝都是以兩廣總督兼任廣州巡撫的,連制軍在肇慶那邊安撫百姓、節制將帥,做得亦是有聲有色,老夫倒是打算向朝廷請旨,依了這舊例的。”
年歲越大的人,越明白等待最好的時機的重要性,而歲月的磨礪也給了他們以更好地韌性。沒有直接問李定國同不同意,郭之奇把話熏到位了,只要李定國沒有出言反對,他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寫奏疏,然后請李定國附署,這樣就可以最完美的做到那名正言順的四個字。
此間,話郭之奇說罷了,看向李定國,雖說沒有直接作出肯定的答復,但也沒有出言反對。這已經就足夠了,只是沒等他起身告辭,回去寫那份奏疏,大帳外卻有一騎快馬送來了份加急的軍情,直接點名送到李定國的案前。
“是陳撫軍的。”
接到軍情報告,李定國撕開書信,隨口一句,郭之奇的心臟卻登時便漏跳了一拍。接下來,所見之處,李定國目光炯炯,逐字逐句的看過了那一張張的文字,中間無有半點兒停歇,甚至好像連呼吸都不曾有著。
直到那一封書信看過了,李定國直接便將書信拍在了桌子上,隨后大聲的喝道:“好一個陳竟成!”
這話,若只在文字描述,當是一個義憤填膺。然而,放在郭之奇的眼中,李定國的神情之中卻沒有半分惱怒,有的反倒是興奮,興奮的不能自已。
“殿下?”
“哈哈,這樣的好消息,正好督師也在。”
話說著,李定國便將書信遞到了郭之奇的手中。后者接過書信,憑著當年寒窗苦讀的功夫,一雙眸子飛速掃過那些文字,將其中的托詞、過程、借口、水分等等等等一應篩過,留下的只有一句話。
“近半月來,下官率惠州鎮等部兵馬攻克長寧、翁源、英德三縣,大軍正在溯湞水北上,力爭一戰而下韶州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