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舉人搞互助會的在江西也不乏有旁人,只是比較少罷了。余佑漢只見得了一個鄒楠,便免不了要奇怪這位已經有資格去參加會試的士紳,明明一個投獻就足夠了,竟然還會與那些泥腿子產生瓜葛,實在讓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琢磨了良久也沒能想出個門道來,余佑漢干脆也不想了,倒頭便睡。到了第二天一早,天未亮,人已經如平日里那般起了身,拔出了苗刀,小院里一時間便被那刀光劍影所籠罩,端是一個風吹不進水潑不進。
“好功夫!”
一早起來練功,這是余佑漢自習武以來便養成的習慣。這些年來,少有中斷。相較之下,鄒楠從少年開蒙起也是過了很久頭懸梁錐刺股的生活,如此才有了后來的舉人功名。這樣的習慣哪怕是中舉之后也并沒有因此而改變,只是這一遭,卻并非是起來讀書,而是心里面念著團練的事情,早早的就忍不住過來看看,結果他到的時候,余佑漢也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鄒老爺過譽了。”
擦過了汗水,余佑漢便隨著鄒楠用了早飯,隨后便啟程前往那互助會的大院。在那里,一些身強力壯的互助會會員已經早早等候——托著鄒楠的照應,外加上吉安府遠離戰區,收割的事情早就完成了,就連課稅的事情也不用再那么緊張。這時候,鄒楠說是要防賊,所以招募了教頭來操練他們,他們自然也就一大早趕來聽命了。
見了面,做了介紹,鄒楠在那邊訓話,激勵著鄉民們好好練武,保衛鄉土。在一旁,余佑漢細細的端詳著那些鄉民,乍看上去基本上都是些樸實的農家漢,常年從事農業生產這般勞動力極大的工作,身體也大多很是結實。此間,這一個個的操著的多是些棍棒、扁擔之類的家伙什,也有些鋤頭、叉子什么的,也都是干農活兒的工具。
“鄒老爺,以在下愚見,家伙可以先不急,還是打熬身體為要。”
“老夫將這教習的事務交托于了余教頭,便全憑余教頭安排,老夫絕不干擾。”
“那就先扎個馬步。”
轉過身,話對著那些農家漢子說罷了,他撿了一根樹枝開始糾正那些人的姿勢。教頭的聘用是約期一年的,管吃管喝,每個月還有一份月錢。一年之后,是走是留,余佑漢現在還沒有想好,尤其是還沒有想好他到底該去做些什么,缺乏目標,人生該如何走下去就依舊是在一團迷霧當中,看不清前方的路途。
原本的,決定上臺打擂,余佑漢就已經想好了在這里待上一年,一年的時間總能想得清楚些了。不過,約莫一個月后,操練過后,在互助會大院的水井旁喝口水的功夫,常年習武練就的耳聰目明使得聽到了一些不太該聽到的東西,卻有了種進了賊窩的錯覺感。
“總舵主?這江西地面兒上的互助會原來還是個有統一組織的會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