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吧,不行的話,誰給飯吃就跟誰干!”
五花八門的消息在古城鎮不脛而走,只是不可避免的惹出形形色色的擾亂來。這其中,唯一有一條消息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瑞金縣一定會再向汀州府城運送一批軍需和民夫,以增強那里的守御能力。而這些軍需和民夫,也一定會從古城鎮這邊經過。
然而,這唯一的肯定,被古城鎮清軍寄予了厚望的肯定卻遲遲沒有到來,就好像贛州府那邊的局勢已經緊張到了瑞金縣的物資都要送往贛州府城那邊,而非是照例送往汀州府城的前線。
汀州府城那邊的催促早已到了,就像是之前歷次遭受進攻時的那般,什么明軍十萬大軍薄城,糧草不濟、軍需短缺、民夫不足,等等等等。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如果物資不能立刻送到的話,那么城池就得被攻破了。
加急的催促自然是不會給古城鎮這邊,但是古城鎮的軍官們卻早就對此爛熟于心了。只可惜,遲遲不到,這卻并非是瑞金縣方面的本意,實在是一個心有余力不足。
補給車隊從瑞金縣城出發,縣城位于綿江河以西,過了河,便直接沿著官道緩緩東進。一路前行,倒也暢通無阻,今年新修的官道雖有些破損了,但也依舊不耽誤使用。就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一條橫垣在官道的小河前,他們才發現想要前往汀州府城根本沒有那么簡單。
這里是江西南部,雖非江浙、廣東珠三角那般的水網縱橫,但是河流卻是最少不了的。這條小河是必經之路,原本是修有橋梁的。奈何,到了此間,木制的橋梁已經化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杵在溪流當中的焦炭,間或還會在風吹過后,從那外露出來的焦黑之中冒出一兩縷的青煙,似乎還在昭示著它過往的存在。
橋被燒了,這是擺在眼前的結果,至于是人為的,還是意外,暫且反倒是可以放在一邊兒。派人回城報告的同時,繞路需要多走幾十里的路,直接就被帶隊的典吏給否決了。但是,他們卻也不能因此耽擱了行程,只能讓民夫抓緊時間修復。同時,從左近搜羅船只,利用船運先行設法運過去一部分,繼續上路。
這個麻煩讓他們實在很不痛快,不過,他們也沒打算把橋梁恢復原樣,只是修上一座簡易的浮橋,能夠讓驢車通過即可。這倒也不會花費太久的時間,僅僅是在這條河這里滯留了一兩日,車隊便通過了此間的險阻。
只可惜,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很快的,他們就發現接下來的官道每隔一段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而且沿途的橋梁盡數被毀,沒有留下哪怕一座。
這已經不是偶然事件了,肯定是有人蓄意破壞,不可能再有別的可能了。眼見于此,典吏自然是氣急敗壞,可是讓綠營兵下到左近的村鎮,卻往往不是空無一人,就是說什么都問不出破壞者為誰。于是乎,他也只能一邊派人會縣衙告狀,一邊默默的修繕著官道和橋梁,以便于繼續前進。
就這樣,一路上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險阻,總算是抵達了古城鎮這里。古人有云,千里饋糧,士不可一日再食。之所以會如此,并非是沒有糧食,而是長途跋涉,路上就要耗費掉大量的糧食,以至于送到軍前的時候,距離下一次運糧而計算下來,吃一頓約莫才能夠撐到下一次糧食運到軍前。
路程之所以耗費糧食是因為沿途的損耗——士卒、民夫乃至是牲畜的食用,保存不佳的腐壞,以及沿途的遺失,等等等等。這些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日漸增多,甚至會越來越多。而現在,路程倒是不長,可是耗費的時間依舊不少。等他們抵達古城鎮時,糧食已經耗用了好一部分,按照既定的留下部分以為駐軍使用之后,他們便繼續前進。
前面的道路已經走成了這樣子,能夠抵達古城鎮,這一行人無不是松了口氣。只可惜,他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從古城鎮到汀州府城這一路,竟又有一個九九八十一難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