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狀況的話,要不要出兵援應,這其實根本不是個會浪費時間考慮的問題。可是洪承疇如果決定了從肇慶府地界逃亡廣西的話,陳凱是很容易被甩在后面的,驅狼吞虎或許是個有誘惑力的想法,可陳凱卻并不打算這么做,因為真的沒有那樣的必要。
大帳之內眾議紛紛,很快的,直接渡過湟水與清軍決戰的計劃就被徹底廢止了下來。結果,沒過兩天的功夫,探馬就得到了新的消息,說是西南經標前鎮抵達了湟水南岸的清軍連營。
“經標前鎮提督南一魁,情報上說,這廝是云南昆明人,剿流寇兵敗降于李闖,后來又降了韃子。永歷六年時,虜師南下四川,其人為右路總兵,協防敘州府。等到撫南王率軍攻入四川,取得敘州大捷,其人一度被傳身死,實際上是逃脫了。后來被洪承疇那老賊調到了湖廣,管經標前鎮。”
長沙幕府在搜集情報上沒少下功夫,廣東巡撫衙門也同樣是如此,哪怕是雙方的底蘊、實力相差甚多,但是有陳凱的存在,如搜索引擎那般全面覆蓋是不可能的,但有些人、有些事卻還是有印象的,哪怕是這個印象并不是那么清晰,也比兩眼一抹黑要強得多。
關于南一魁,卻是通過李定國在西營的關系獲知的。不過,現階段南一魁與西營之間的交集倒并沒有與陳凱來得那般巨大。
南一魁的到達,意味著洪承疇得到了三千的生力軍,這使得西南經標在湟水南岸的存在就更加穩固。相較之下,陳凱組織大軍進取南贛,北上的部隊分走了大量的兵員,尚且留在廣東的各鎮這時候也是如一字長蛇似的扼守著北江水道,如今水道被斷,明軍的就好像是一條長蛇被鉗制了身子,再想集中起力量來哪有那么簡單的。
援兵,在南一魁抵達消息傳來的第三天也沿著陸路趕到了英德縣城,他們是走從化縣進入翁源縣境內而來的,遷延了時日是不可避免的。不過,這支援兵的規模實在不大,區區三百來人,也就只有南一魁的十分之一,實在不太拿得出手去。
接下來的日子,由于清軍的航道的破壞和騷擾,陳凱不得不重新調整了軍需的供給路線。清軍的糧道的破壞不足以徹底阻斷航道,大部分糧船依舊走北江水道,沿靠近東岸的一側航行。同時,采用更小一個等級的糧船,并且增加護衛以確保安全。這樣一來,軍需糧草的運輸就勢必會出現減少的狀況。為此,陳凱選擇了將部分糧草的運輸任務改為走陸路進行,確切的說是在過清遠之后,改走北江東岸,一直到過了英德縣城再從那里繼續轉乘水路。
麻煩,是沒辦法的。奈何洪承疇就好像真的要住在湟水南岸不走了似的,而陳凱一時間也沒辦法調集足夠規模的大軍加以驅逐,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癩蛤蟆趴腳面——不要人,膈應人。洪承疇似乎在這上面也是很有天賦的,實在把陳凱惡心的無話可說。雙方在湟水、北江一線就這么耗了起來,與此同時,早在明軍南下救援之際,廣西的定南藩就已經越過了平樂府,進而在兩廣鎖鑰的梧州府城玩了一個圍三缺一。
定南藩的馬雄從跟著孔有德占據廣西以來,始終便在此地坐鎮,雖說是明軍勢大時他就起身轉進,但是等到此間明軍空虛,他就立刻會跑回來重新做起那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