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這位下一任首領卻沒有機會在第一時間接觸到這樣的情報,他如今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在馮澄世的門下讀書、學習,獲取知識才是這個尚且不到十四歲的少年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昔年,楚成王問晉文公,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谷?晉文公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至城濮之戰,晉文公信守諾言,退避三舍,以避楚軍兵鋒,楚軍冒進,為晉軍擊敗。后,晉文公于踐土會盟,奠定了晉文公春秋五霸之一的地位。”
鄭經的啟蒙已經完成了,儒家經典,《春秋》是罪不可不讀的。馮澄世對鄭經的教導,《春秋》的解讀便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值今日,正講完了晉文公稱霸,由此奠定了晉國的霸主地位的故事。
講解完畢,馮澄世讓鄭經說了說聽過這些后的想法,又對其進行了一些深入解讀,到了時辰,便放了鄭經下課,一點兒拖堂的打算也無。
馮澄世并沒有打算把當初他求學時先生的那一套拿出來用在鄭經的身上,因為他當初求學的目的是科舉,而鄭經顯然不需要這些。這個含著金湯勺正在慢慢長大的少年遲早是要繼承他父親的海商集團的,未來若是大明能夠得以中興,也很可能便是少年得志,在朝中呼風喚雨的人物,需要應對的更多的還是朝野的爭衡,所以他的這般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比之先前開蒙時那些一板一眼的先生,馮澄世顯然更得鄭經之心。此間,馮澄世沒有拖堂的打算,鄭經反倒是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的母親董酉姑說過,他未來將會是鄭氏集團的首領,對于僚屬不可太過親近,以免其人恃寵成嬌,反倒是會誤了大事,也壞了彼此間的關系。
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數,鄭經便退了出去,在家仆、書童、護衛等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馮澄世的家,登上馬車,回返鄭成功的府邸。
出了府門時,正巧碰上馮澄世的兒子馮錫范由外間歸來,二人早已熟稔,相談了幾句,鄭經就告辭而去。倒是那馮錫范,眺望著鄭經的車馬遠去,隨后才匆匆趕到了他父親的書房那里。
“父親大人,今日講得可依舊是晉文公稱霸?”
“自然,總要講完了才是。”
“那么,田氏代齊呢?”
田氏代齊,同樣是發生在春秋的故事,卻已經是春秋末年。此間,馮澄世聞言,原本還在低頭寫著什么的他猛的抬起頭來,面色之中,惱怒二字不言而喻。
“你還是這么操切,幾時能改?”
未聞其言,馮錫范已知己過。說起來,此間不過是心直口快了些,奈何他父親最要他注重的養氣功夫卻被拋在了腦后。
知子莫若父,馮澄世當然明白他的這個兒子到底想的是些什么。對此,他并非沒有同樣的心思。只是比之他的兒子,他更加清楚他當下最應該做的是什么。比之一時半刻的高下,他更加關注的還是長遠的發展。
“把你的那些小心思都給為父收起來,陳凱進取南贛,是把他自己放在爐火上去烤,現在咱們父子做任何與其有關的事情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