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死掙扎:“阿蘅還小,萬一摔了怎么辦?”
小叛徒溫思蘅一本正經地說:“阿蘅是男子漢大丈夫了,不怕疼的。”
——“我怕好嗎!你到底是誰的弟弟呀!”
陸臣衣還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把清潤雅致的好嗓子,說的話卻怎么聽怎么可惡:“我像阿蘅這般大時,已經會開弓射箭了。”
“大雍先祖本就是在馬背上打來的天下,身為我朝男兒,自當繼承先人的血性。”
一番話聽得溫思蘅是熱淚盈眶,恨不得現在就撲騰著小短腿爬上馬背。
溫瓷則想現在就送陸臣衣去見先祖。
——“你個掛狗怎么有臉跟阿蘅比的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男主光環!就像你不知道大雍只有八萬多只白虎,而南疆就有四千七百多萬只蠱蟲,如果蠱蟲決定入侵大雍的白虎,那么每只白虎要面對五千五百二十九只蠱蟲。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關心你自己!”
陸臣衣:“……”
她那小腦袋瓜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玩意兒?
清冷卓絕的世子殿下再次感受到一股難言的無力感。
他深深呼吸,打了個手勢,旁邊立刻有人將馬匹牽了過來。
那是一匹純黑色的馬。
鬃毛色澤光滑,高高地揚起脖子,打了個響鼻,看起來很是威武。
陸臣衣對溫瓷喚道:“你過來,摸一摸。”
溫瓷不敢。
她剛穿來的時候也想過練好騎射的。只是第一次學騎馬,就遇上了馬匹突然發狂,被狠狠摔飛了十幾米,半個月沒下來床。
自此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這是我的坐騎,它叫難越,”陸臣衣放緩聲音,“你別怕,它不會傷你。”
溫瓷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設,才伸出手試探性地放在黑馬的鬃毛上。
觸感很柔軟,她順著輕輕撫摸了幾下,難越發出幾聲愉悅的嘶鳴。
等她收回手時,它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溫瓷的手心。
陸臣衣垂眸,也有幾分驚訝:“難越很喜歡你。”
這馬是陪他出生入死的戰馬,脾氣傲得很,很少會對除他以外的人表露出這樣的親近。
溫瓷聞言,再看著這馬,果然放松了許多。
僵直的身子慢慢松懈下來,她又抬起手撫摸著難越,駿馬歡快地再次嘶嘶了幾聲。
溫瓷唇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笑意。
見她習慣,陸臣衣便道:“上馬。”
溫瓷頓了頓。
少年清冽的聲音,細致而簡扼地講述著上馬的訣竅。
溫瓷只好緊抿著唇角,按著他所說,動作生疏又緊張地翻身上馬。
好在難越很乖,一直表現得很溫順,她心里的恐懼頓時消減不少。
坐在馬背上和站著能看到的視野截然不同,溫瓷只覺得天地一下子寬闊起來。
陸臣衣牽起韁繩緩步走在前方,“你先找找感覺。”
等溫瓷差不多適應之后,他道:“我松手了。”
“別。”溫瓷慌忙喊住他。
陸臣衣回頭看她,見她秀麗的小臉上止不住的倉皇,捏著馬韁的手指繃得很緊。
“莫怕,”他忍不住放輕了聲音,“我在這里,你絕不會出事。”
溫瓷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好像世間所有顏色都漸漸淡去,只有眼前的少年,一雙深墨色的眸子里落滿星辰。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陸狗這一刻的安全感真的爆棚了。
“好。”溫瓷應了,鼓起勇氣扯著韁繩,輕輕夾了夾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