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突然記起之前步智刀所說的,那錢浪還拐了個千草閣弟子回家做老婆的事,頓時恍然。
那千草三十六械只是一個象征,一個符號。
重要的是,他巫南錢家通過這個途徑,跟四極之一的千草閣搭上了線。得到了千草三十六械,就意味著得到了千草閣的庇護。
呵,這位蘭芝夫人可真會做買賣。表面上是賣偃具,實際上卻是在賣保護傘,賣合作機會。
如此看來,這大陸南邊的精鐵生意,巫南錢家也只不過是臺面上的老板罷了。
可既然如此,那剛才的螺心鉗失竊又怎么說?
單就這一件偃具,折算下來充其量也就值個百來萬天偃幣。而且這玩意兒落在別人手里,那可是永世見不得光的,被人發現了八成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畢竟是堂堂偃道四極之一,不要面子的咯?
寧樂想不通竊賊偷走螺心鉗的動機是什么,便順嘴問了出來。
吳掌柜聞言一愣,隨即哈哈笑出了聲。直到二人來到天字一號房門前,他才意味深長地反問道:“螺心鉗失竊的原因,寧小哥不應該是最為清楚的嗎?”
寧樂一臉懵逼:“哈?”
“事到如今,你可別告訴老夫,這螺心鉗失竊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吳掌柜呵呵一笑。
寧樂身形一僵,扭頭看向吳掌柜。
對呀,就剛才那情形,眾目睽睽之下,能接觸到千草三十六械的,除了錢浪和他的忠仆福來,不就只剩下自己,以及——
“不會是你吧?現在還想栽贓給小爺,讓我背黑鍋?”
寧樂頓時警惕了起來:“是了,那件偃具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差點就逃出了定位追蹤范圍。以你這金鱗閣的能力,怕是不難做到。”
吳掌柜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老夫一介客棧掌柜,對偃術只是粗通皮毛,在這天鍛堡做生意也有十來年了,怎會去惹這些是非?好了,剛才只是些玩笑話,寧小哥切莫在意。”
寧樂想了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對了,之前聲稱是寧小哥——嗯,同伴的那位姑娘呢?”
吳掌柜話鋒突然一轉,又問道:“是老夫疏忽了。既然是寧小哥的同伴,鄙店也理當款待,就算是對剛才那些玩笑話的賠禮了。”
“哈!那個臭丫頭!小爺我就說好像忘記了什么!”寧樂猛地一拍腦門。
剛才一陣忙亂,倒是讓他把要去找那個雙馬尾少女秋后算賬的事給忘了。現在門外人群都已散去,偌大一個天鍛堡,小爺得去哪逮她?
吳掌柜見他這懊惱不已又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禁皺了皺眉:“唔……若是小哥真不認識那位姑娘,那老夫倒覺得,盜取螺心鉗的犯人,八成就是她了。”
“怎么可能。”有些煩躁的寧樂下意識擺了擺手,“那家伙連接近千草三十六械的機會都沒有。再說,若她是小偷,那被偷的就不該是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而是——”
“而是?”見寧樂忽然頓住,吳掌柜追問了一句。
然后,他就發現寧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手摸著胸口,額上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