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罷了女兒之事,姜正輔回院更衣罷,便去往了書房。
“大人,這是營洲送來的書信”一位幕僚先生捧上一則密信。
姜正輔拆開了看,微微皺眉“此人多少是無用了些”
“倒也不能全怪此人辦事不力,只能說蕭牧行事太過謹慎”幕僚勸說道“當下營洲城被蕭牧治理得如同鐵桶一般,再想安插眼線已是不能,此人已是最好用的一顆棋了”
姜正輔不置可否,轉念想到今日早朝之上的不順,眼神明滅不定了片刻。
“回信,告訴他,本官的耐心已經不多了,接下來”
晚風自窗縫乃灌入,恍若在竊聽屋內之人的低聲談話。
另一邊,永陽長公主受召入宮,此時已來至皇帝寢宮外。
“長公主殿下可算來了陛下等候您多時了。”掌事太監上前行禮,親自將人迎入內殿,邊低聲說道“陛下自今日早朝后,便起了熱,待到晚間,便一直念叨著想見您”
永陽長公主披著錦裘,聞言眉間憂色頗深。
隆冬天寒,內殿之中燒著地龍不便開窗,便積攢了些苦澀藥氣。
“姑母。”
守在龍榻邊的太子向來人行禮。
永陽長公主微一點頭,來至龍榻前,福身行禮“永陽參見皇兄”
“永陽來了啊”皇帝躺在那里,聲音虛弱地道“昶兒,你先退下朕同你姑母有話說”
“是,兒臣告退。”太子行禮罷,抬眸之際,下意識地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太子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皇帝讓掌事太監屏退了內殿中的宮人,單獨和胞妹說著話。
“永陽,朕近來總會夢見少時之事,夢到,朕,正輔,你,還有他我們四人來遲,被吉太傅罰站頂書你知道嗎,朕于夢中亦在苦思”
他和永陽長公主乃是嫡親兄妹,皆是已故皇太后所出,年紀僅差兩歲,幼時一起讀書識字,相伴長大。
或正因永陽長公主與他共同經歷過幼時到少時的那段時光,于是當他于這孤寂深宮中獨自“念舊”時,便總會想到這個妹妹。
想到是想到,真正因此將人叫到跟前時,卻是頭一遭。
永陽長公主覺得,這大抵是要“歸功”于皇兄此時起著熱,神思實在是有些糊涂之故。
她在床榻邊的鼓凳上慢慢坐下,嘆息般問“皇兄在苦思何事呢”
“朕想不通他究竟為何要背叛朕背叛他立下與朕一同守護大盛江山的誓言,背叛我們一同長大的手足情誼”
縱是時隔已久,縱是病中,提及此,皇帝的神色亦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