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有些好奇,起身來到他面前,伸手去接。
其物冰涼,他的手指亦是冷的。
也因此,少女指間的溫熱便叫他感受得十分清晰。
“這是侯爺的節度使之令”衡玉看著手中令牌,不免驚訝。
蕭牧“嗯”了一聲,道“這偌大北地,非是人人都如今日那官差恰巧認得你,拿著此物,可保行事方便。”
“可是苗掌柜之事已了”
蕭牧“你無一日是安安分分呆在府內的,總有事要用得上。”
譬如,她此番來北地要辦的那件事
有些事無法言明,他亦不好多作探問,能與她行些方便也是好的。
衡玉微怔之后,看著他,笑著問“侯爺就不怕我拿著這令牌,到處狐假虎威,敗壞您的名聲嗎”
“我的名聲,還用得著你來敗壞嗎”蕭牧淡然反問。
他所指自是外面那些有關他居功自傲,圖謀造反的風評
衡玉認真點頭“倒也是啊。”
“收著吧。”蕭牧伸手去端茶。
“那我就斗膽先收下了,多謝侯爺。”衡玉抬手認認真真施了個禮,道“待我離開營洲時,再行歸還侯爺。”
蕭牧吃茶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問“差事尚未完成,便有回京的打算了”
衡玉已坐了回去,拿明人不說暗話的語氣反問“這差事完不完得成,侯爺心中還不清楚嗎”
蕭牧看向她怎就知一定完成不了
“真指著這樁差事圓滿結束才能回京的話,這輩子恐怕都要呆在營洲了。”衡玉說話間,將那枚令牌小心地收入袖中。
蕭牧“你是在詛咒本侯孤獨終老嗎”
“不敢不敢。”衡玉立即露出友善笑意“侯爺英明神武,豐神俊朗,姻緣必然順遂,日后定能子孫滿堂”
她的意思自然是說,他縱是結親,也定不會受朝廷安排擺布。
只是這話自不好明言。
聽她“子孫滿堂”這種鬼話都出來了,蕭牧好氣又好笑。
此時有下人隔簾道“侯爺,晚膳已備妥。”
蕭牧“多加一副碗筷”
衡玉便要起身“如此就不叨擾侯爺用飯了。”
“”蕭牧沉默了一瞬,才問“你認為這副碗筷是加給何人的”
這句話衡玉自是聽懂了,恍然道“侯爺要留我用飯啊。”
她還當是邀了旁人,或是印海他們要過來。
蕭牧“怎么,莫非你提酒來,竟不是為了蹭本侯的飯”
衡玉看向那壇酒,這才明白他那句“加副碗筷”為何如此自然,以及見她沒反應過來時又何故拿看待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這壇子酒,是方才回來時遇到晏郎君,他順手給我的,我便順手提著了”衡玉解釋道。
蕭牧“哦”了一聲。
原是如此,他還當特意帶了酒,要與他慶賀苗掌柜之事進展順利。
“我縱要來蹭飯,總也不能提酒來的,侯爺頭痛之疾稍輕,尚且不宜飲酒。”衡玉笑著道“這壇酒便留著,待來日侯爺養好了身體再拿出來共飲。”
這番話蕭牧聽得十分受用,自羅漢榻上起了身,語氣含笑道“行了,隨我去飯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