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海見狀恐引火燒身,忙點頭道“好好好,我不當這說客也罷,你倔,他一貫也不差,且看你們誰倔得過誰吧”
正要離開這是非之地時,忽聽有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嚴軍醫”
聽得這道喊聲,嚴明丟下水舀,一個激靈站起了身。
四日前吉姑娘將白神醫多半還在世的消息告知了他,并道找到人的關鍵或在一幅畫上,而她在試圖將這幅畫重現
此時親自來找他,莫不是
嚴明腳步極快地出了藥棚“吉姑娘這兒”
衡玉循聲轉頭,疾步朝他走來。
印海輕“咿”了一聲,好奇地看著走來的少女。
少女白皙的臉頰被晨風吹得發紅,呼吸有些不勻,顯是一路疾走而來。
“吉畫師怎來了這藥園里”印海含笑問。
衡玉也早已看到了他,此時隨口便道“今晨畫了幅山水,特來與嚴軍醫探討一二。”
她不怕印海聽出異樣,印海與此事也絕非敵對的立場,此前她只和嚴軍醫私下商議,一是因為她幾番言辭試探蕭牧均是避開,他無意讓她知曉,她便也裝作不知。二來,則是因線索未明,尋人之事難有進展
可眼下不同了。
無論她的猜測是否準確,既得此線索,接下來便要盡最大的能力去尋人,是也不能只靠嚴軍醫來安排余下之事了。
“哦我竟不知嚴軍醫竟還精通書畫之道”印海笑著問衡玉“不知在下是否也有榮幸一觀”
“印副將隨意。”衡玉將手中畫紙遞出。
印海要接過畫時,看到了少女手腕處那片微微隆起的紅腫。
一只手快他一步將畫紙搶了去,迅速展開來。
印海便往嚴明身側靠近一步,探頭去瞧。
有山水躍然紙上,雖下筆頗靈氣,一看便知畫技熟練絕佳,但若論起探討品鑒,卻也不甚談得上
只因這畫顯然是匆忙畫成,能省下的皆省下了,只為叫人能夠看明所畫為何即可。
不過
印海眉頭一挑,又細看了看。
“吉畫師可知此處是何處”嚴明看了兩眼立時問。
衡玉搖頭“我幼時曾與阿翁同游此處,但彼時年歲太小,不過五六歲稚齡,阿翁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也不懂去問此時是在何地,故而雖記得此一方景,卻不知是何處之景。”
是的,她也是曾去過此處的。
所以在夢中依稀看到了阿翁于葡萄架下所作那幅畫時,便于記憶中的某處重疊在了一起。否則她便是有天大能耐,也無法單憑一個夢,便憑空畫出此景。
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她所畫之處的確是真實存在于這世間的,但阿翁當年畫的究竟是不是此處萬一夢中所見只是她逃避挫敗的假象呢
從醒來后的振奮,到一氣呵成畫出來,再到跑來尋嚴明
此時的衡玉冷靜下來,反而有些搖擺了。
但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賭,在沒有更明確的方向之前,她也只能暫時將賭注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