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婢子這就去”吉吉轉身就出了內室,跑去了書房。
“做什么呢這是”剛起身的蔣媒官瞧見吉吉抱著紙筆飛快跑回內室,“嘖”了一聲道“那丫頭該不是魔怔了吧”
這幾日成日悶在書房里寫寫畫畫,甭說出侯府了,便是連院門都不曾踏出過。
據說侯爺近日也未露過面,說是忙于公務
前些時日眼瞅著不是挺有苗頭的么,怎都突然變得如此不務正業了
滿腦子裝著“正業”的蔣媒官,朝衡玉房中行去“我倒要看看這丫頭究竟在瞎忙活些什么。”
“姑娘近來事忙,蔣姑姑晚些再來吧。”她剛靠近門外,便被翠槐笑盈盈地攔了下來。
看一眼房中的方向,蔣媒官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再這么下去,這一撮剛不容易燃起來的小火苗,該不會就要滅了吧
內室中,衡玉披散著一頭烏發,將紙鋪在臨窗的小幾上,借著晨光,凝神執筆。
見她尤為投入,吉吉將墨磨好之后,便放輕腳步退了出去。
“姑娘這是畫出來了”
見吉吉出來,翠槐小聲問。
“哎,不知道呀”吉吉嘆氣,心疼地道“姑娘近來一日常要畫上七八個時辰,哪兒有這么個畫法兒我方才瞧著,那手腕上像是都腫起來了。”
“那我去找嚴軍醫要瓶藥油回來,給姑娘揉一揉。”翠槐說著,就要去尋嚴明。
“翠槐”
女孩子清亮的聲音忽從內室傳出。
“欸”翠槐應一聲,忙進了內室。
“去找嚴軍醫來,還說我頭痛”窗邊,立在曦光中的女孩子拎起畫紙,輕吹了一口氣,匆匆交待道。
“好,婢子這就去。”
翠槐剛應下,只見衡玉回過身來,忽然道“等等,往常這般時辰,嚴軍醫應當在藥圃吧”
近來她與嚴明明里暗里來往頗多,對對方的習慣也有了些了解。
嚴明一般每日晨早都會去藥圃查看藥株長勢、打理澆水避寒。
翠槐“應當是,那婢子直接去藥圃找人”
“不用了,我直接過去尋他,快幫我更衣梳發”衡玉說話間將畫紙放下,最后看了一眼畫中之景。
應當就是此處了
她匆匆更衣洗漱,洗完了臉連香膏都顧不得讓翠槐去抹,便將那畫紙卷起抱在懷中,跑進了晨風里。
藥圃中,一座避寒的藥棚下,嚴明蹲身拿水舀澆著水,印海在旁抄著衣袖,嘆氣道“這兩日將軍的情況愈發差了,膳食也只用了往日不到一半的分量”
嚴明皺著眉“都這樣了,他還要去參加明晚裴府的壽宴”
“所以讓你幫著開副藥,且于人前撐一撐,以免叫人看出異樣來”
“沒有。”嚴明沒好氣地道“沒有這種生怕死的不夠快的藥”
印海無奈搖頭“你何必較這份勁將軍做事,自有分寸思量在,咱們做下屬的,聽命行事便是了。”
“我只是個郎中,聽不懂你們這些成日掛在嘴邊的正事大局于我而言,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嚴明氣憤之下,拔草時失手薅掉了一株藥苗,頓時火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