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品著茶,垂眸看著盞中微棕的茶湯應是加了紫蘇葉與陳皮沏煮而成。
片刻后,他將一盞茶飲盡,擱下了茶盞,起身離開了暖室。
守在室外的小廝連忙跟上。
除夕夜不見月亮的蹤跡,夜空之上唯星辰璀璨稠密,空氣中殘留著炮竹煙花的氣味,這經久不散的煙火氣息仿佛驅散了冬日寒意。
蕭牧慢下腳步感受著這一切,只覺五感許久未曾如此清晰過。
他看向掛著新燈的四下,腦海中有道聲音響起過年節了。
他自然不是此一刻才知道此時是年節,但此種過節的心境,當真久違了。
庭院中,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嘴角含笑,嗅著滿是節日氣息的煙火氣,抬頭望向夜空。
除夕夜無月。
但他心底升起了一輪明月,無暇無缺,其輝曜曜,無處不在。
蕭牧靜立許久。
“侯爺,您該回去歇息了。”因察覺到侯爺心情頗好,小廝壯著膽子出聲提醒。
“嗯,回吧。”蕭牧回過神,提步而行。
臨近居院前,王敬勇快步而來,上前行禮“將軍。”
“辦妥了”蕭牧腳下未停。
“是。”王敬勇跟在其身側,邊走邊稟道“進了子時,待臨江樓內的食客離去之后,屬下便命人將樓中之人悉數拿下,現已押入西苑,另留了人手于臨江樓中仔細搜查各處密道暗室。”
“嗯,此事后續不必遮掩”蕭牧道“與我安然回府的消息一并透露給他們。”
王敬勇應下。
大年初一這一日,衡玉一覺睡到了午后申時,醒來時反倒覺得渾身酸痛,尤其兩只手臂幾乎抬也抬不起來。
她尋思著,應是在山中拖著昏迷的蕭牧往山洞中去時累著的。
緊繃間顧不得放松,此時沒了顧慮,放肆睡了一覺,身體才總算敢放心地嬌氣起來了。
衡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穿衣下床洗漱。
“姑娘,這是蕭夫人一早使人送來的,這些是侯爺給的。”
衡玉坐在梳妝桌前由翠槐梳發時,吉吉將幾只匣子抱了過來,分別打開給衡玉瞧。
蕭夫人送來的有嶄新的衣裙,襻膊,首飾珠花,胭脂水粉一應俱全,對小姑娘的寵溺之情從一只只精致的匣子里滿溢了出來。
至于蕭牧送過來的
一只貼著紅色福字的匣子打開后,金燦燦格外扎眼,只見是滿滿當當一匣子金子。
翠槐險些看愣了“侯爺這是給姑娘發壓歲錢的意思嗎”
相較之下,吉吉就顯得平靜多了“上回姑娘生辰時,侯爺便送過銀票呢,這回許是為了圖個過年的喜慶吉利,所以改送了金子吧”
衡玉伸手去抓那匣子里的金子,嘆道“侯爺這世叔能認,逢年過節他都是真金白銀地送啊”
不過這金子非是元寶也非金葉子,而是
衡玉拿到手里細瞧了瞧,才看清竟是一只只玲瓏可愛的“金兔子”。
兩個丫頭也瞧清了,翠槐笑著道“剛好姑娘屬兔,倒是巧了呢。”
吉吉愕然看向翠槐這看起來究竟哪里“巧”啦分明是花了心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