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婷從被砸得扭曲變形的車里跳出,飛奔向張念祖,劉新亮也一躍而起,叫道:“祖爺!”
張念祖踉蹌著站起,扭動著肩膀,他后背上扎進去一塊披薩大小尖銳的玻璃,隨著肩膀來回動彈,在骨縫里不停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嘎之聲。雷婷婷幾乎嚇傻,想幫助他卻又不知該怎么辦,張念祖沖他勉強一笑道:“我沒事——以后這個地方更不容易受傷了。”
地上的兩個老頭仰面朝天,驚得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雷婷婷眼睛發紅,穩了穩心神用袖口墊在玻璃上雙手去拽,竟然沒能成功。
這時杰克從一堆廢墟中猛然站起,他灰頭土臉神情張狂地撲向張念祖,嘶聲道:“殺了你就一切都解決了!”
劉新亮斜插里擋在張念祖前面,杰克一拳將他打飛,片刻不停地繼續從廢墟堆上俯沖下來。
張念祖輕輕把雷婷婷推開,瞬間也像頭憤怒的雄獅一般迎上去,兩人在滿地的狼藉里展開了又一次拼斗,如果說杰克以前還在掙扎過是讓張念祖死還是活的問題,那他這次再也沒有半點猶豫——就是要張念祖死!兩頭雄獅爭一個獅王的位置,既然沒有愿意退出的,那就只能死一個,這是自然界的法則,人也是要遵照這種法則的。只有張念祖死杰克才能活,至于名、利這些東西,只要有強人族的戰士在,就都不是問題!
兩人交手數次,此戰之慘烈可謂空前絕后,杰克已抱定就算廢一只手也要取張念祖性命的決心,一手制衡他的速度,一手無所顧忌地直奔要害猛擊。張念祖玻璃在背,半邊身子運轉不靈,杰克漸漸上手,右拳在他心口每每砸出圓坑,張念祖待他再次逼近,忽然原地旋轉,背上的玻璃就像一根翅膀似的扇向杰克,杰克順手將它拔出,然后運臂直刺,那玻璃利劍般插向張念祖咽喉。
張念祖順著杰克攻來的方向探手一捋,放任玻璃劍抵上脖子的皮膚。杰克眼中放光——就算皮膚再如何堅韌,勢必不能阻擋這一下的威力!
“啪——”
玻璃劍尖在觸到張念祖咽喉處的瞬間竟然戛然而斷,原來張念祖已用點金指將它中段點成暗傷,這時一碰到阻礙便斷為兩半,張念祖抄住落下的半截玻璃,把它反刺向杰克的咽喉,杰克慌忙中奮力轉頭,噗的一下扎進了他的鎖骨下方。
一合結束,張念祖背上血流如注,杰克也血滿前襟。
杰克在經過片刻愕然之后,忽然嘶吼道:“張念祖,你終于也起了殺機了!”
張念祖喝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兩人再次同時撲向對手,張念祖在即將交手的一刻突然側身從杰克旁邊掠過,下一秒他已站在杰克背后,右手食指反探在他腰眼上一點,杰克愕然回頭道:“你這是……”話音未落他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杰克吃驚道,“這個地方又沒有骨頭,你是怎么做到的?”
張念祖喘息了一聲道:“誰說點金指非得點骨頭?一塊破布都有它的薄弱點,何況人的肌肉。”
杰克掙扎了幾下始終沒能站起,只覺腰上的肌肉既像失去了知覺又像是倍加敏感,那地方如同有一個水波紋在圈圈擴散,他幾次發力試圖站起,力道到了腰眼那里就被斷點阻攔,杰克道:“你有這本事為什么剛才不用?”
張念祖道:“你怎么知道我沒用,我不知在你身上點了多少下,只是這一下成功了而已。”
杰克冷笑道:“你倒也坦誠。”
張念祖此刻也倍感虛弱,他斜靠在廢墟上道:“你認不認輸?”雷婷婷急忙跑過來幫他包扎傷口。
杰克索性放棄了站起來的努力,道:“你我之間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劉新亮雙手搬起一塊石頭站在杰克上方,對張念祖道:“祖爺,讓我砸死他吧?”
張念祖道:“殺人解決不了問題。”
杰克譏誚道:“這話放到別處對不對我不論,但放到你我的事情上肯定不對,咱倆今天必須得死一個才能解決。”
張念祖不做理會,對劉新亮擺擺手道:“把石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