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張念祖接到市公安局的一個電話,說讓他去一趟市局。對方口氣不冷不熱,語速偏快,好像有什么難以裁決的事情要等他去了才能處理。
掛了電話張念祖有些愣神。
“誰呀?”老吳問。
張念祖道:“市公安局的,讓我去一趟。”
老吳詫異道:“你最近闖什么禍了?”
“好像……沒有吧?”張念祖也在尋思,最近架是沒少打,可是對方都沒理由報警啊,那兩個摩托騎手不說,綁架徐小鳳的人也不會自投羅網,難道是顧長風的人挨了打跑去警察局報案?不能夠啊,而且為什么過去這么多天才去?
老吳是知道張念祖的,小禍是闖過不少,可是底線還是有的,這么多年了從沒有牽扯到公安局這一層面,他問:“對方讓你去的時候,說‘請’了嗎?”
張念祖含糊道:“沒注意,好像……是說了?”
老吳擦著手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小事浪費,大事兒人多也不管用,張念祖決定一個人去。
他開車上路,琢磨著最大的可能就是警察要找他了解或說調查雷婷婷她爸。社團什么的畢竟上不了臺面,黑豹幫對外的形象也是正常的公司,不過在警察那肯定是掛了號的,他和雷婷婷有過交集,說不定就引起人家注意了,想到雷婷婷,張念祖心頭又是一抽。這么多天過去了,他發現他卻越來越想念那個姑娘,有時候也想過去找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張念祖是個干脆利索的人,不想讓彼此為難。
到了市公安局他報了自己的名,有人讓他直接上三樓刑事科找李警官。
刑事科?張念祖再坦蕩也有些別扭,自己怎么和刑事掛上鉤了?
上了三樓敲開刑事科的門,一個年輕的警察正坐在辦公桌后,邊上的沙發里還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穿著便裝的中年人。
張念祖自報名姓后,年輕的李警官馬上站起身道:“啊,你來了,請坐。”
誒,還挺客氣。
張念祖就坐在了辦公桌另一側的椅子上。
李警官看看張念祖,又看看沙發上的中年人,滿臉糾結,硬是不知道從何開口,他殷勤地招呼張念祖:“你抽煙嗎?”說著把煙盒遞了過來。
“哦謝謝,我不抽。”張念祖愈發納悶了,這是什么情況?雖說這幾年都在整頓官僚作風,也不用這么矯枉過正吧,那警察都快稱得上謙卑了。
李警官示好完畢,這才言歸正傳,他咳嗽了一聲道:“那我們開始——張念祖是吧,你認識劉躍進嗎?”
劉躍進?不是趙維明說的那個隱形富豪?
張念祖恍惚了一下,利索地說:“不認識。”這么說毫無心理負擔,本來就不認識嘛。
張念祖的回答似乎在李警官的意料之中,只是接下來他顯得愈發的尷尬,他說:“這個人已經死了。”
“哦。”張念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李警官也不管了,他像背書一樣平白直敘道:“劉躍進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是隔了一天才被鄰居發現報的警。由于他沒有任何親屬,是我們的法醫去收的尸,我們在他尸體上發現了少量的血跡,但是尸體上沒有任何傷口,院子里也沒有搏斗過的痕跡,所以我們排除了他殺的可能。經過法醫解剖鑒定,發現他死于全身器官同時衰竭。”
“全身器官同時衰竭?”張念祖發現自己連一個字也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