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撓頭道:“反正法醫是這么說的。”
張念祖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李警官這時向那個沙發上的中年一指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民政局的同志。”
中年站起和張念祖握手:“你就叫我王干事吧。”
“呃,你好。”張念祖這會完全沒了頭緒,又是公安局又是民政局的,他干脆也不去想了,靜等對方攤牌。
王干事請張念祖重新落了座,說道:“是這樣,這個劉躍進呢,在本地沒有任何親屬,他的后事只能由我們民政局出面料理,在收拾他的遺物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已經在去世前幾天寫好了遺囑。”
李警官插口道:“這就更加讓警方確定了他是自然死亡。”
王干事繼續道:“劉躍進的遺囑里提到了你。”
張念祖驚訝道:“我?”
“是的。”王干事小心翼翼道,“劉躍進在遺囑里寫道,他死后尸體請政府火化,而骨灰交由張念祖——也就是你保管。”說著王干事從沙發旁邊的地上提起一個用布包著的壇子,雙手遞過來,眼巴巴地看著張念祖。
張念祖傻了,也徹底明白了——
為什么一個警察一個民政局的干部對他恭恭敬敬,因為這事太過吊詭:一個孤老頭子死了,就留下幾句話,要把骨灰交給完全不認識的人,晦氣不晦氣的先不說,這不是害人嗎?換了誰誰也得大發雷霆。看表情這兩人恐怕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張念祖愣在那,沒有接那壇骨灰。
王干事低著頭,雙手把壇子舉得更高了。那意思很明顯,你就算打我一頓我也認了,但是壇子請拿走……
李警官眼睛看著地上說:“那個……按照法律來說,你不接收也沒問題……”
張念祖嘆了口氣,把壇子提到了自己手里:“老頭既然留下了話,那也算是一種緣分,再說你們也是為老百姓辦事,別人是背鍋,我是提溜壇子,就當替政府解憂吧。”
王干事感激涕零道:“謝謝謝謝!”張念祖注意到他壇子送出去后一個勁兒的用紙巾擦手……
“他還留下什么東西沒有?”張念祖問這句話的時候耳邊回響起趙玫兒那信心滿滿的話語“這兩人保守估計身家過百億”。不用百億,他只要給自己留下一千萬自己就把他風光大葬了!
“有有有。”王干事忙不迭地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堆紙,里面還夾雜著幾毛錢的鋼镚兒和一些零錢。王干事道:“這里面有劉躍進的遺囑,他的死亡證明和火化證明。”
張念祖指著那些零錢問:“這是什么意思?”
王干事道:“哦,這是他之前夾在遺囑里的喪葬費,辦完事情以后就剩了這么多,這個喪葬費的數額他在遺囑里有交代,公證處也能證明,火化時的繳費條也都在這堆東西里。”
張念祖苦笑道:“那這筆錢就由我繼承了嗎?”那些零錢加起來估計有10塊……
王干事篤定道:“對!劉躍進說了,他死后所有的一切都由你繼承——事先說明一下,他住的四合院是租的,所以不在這個范圍內。”
“得了,我走了。”張念祖收好遺囑和他繼承的巨款,走出了門。
李警官和王干事像送爹一樣把他送到電梯口,仨人灑淚而別。
張念祖這一趟可謂是空手而來滿載而歸,這一天從這條路上過往的人們,都看見一個小伙子從公安局走出來,手里提留著一個壇子,臉上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