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情?”雷遠征把手里的壁紙刀推進推出地擺弄著,道,“要不要我索性把那小子抓來?”
杜恒道:“不要打草驚蛇,你去查查他,看他最近有沒有做過特別的事情。”
“好。”雷遠征起身道,“我這就去。”
杜恒躺在一堆管子里,幽幽道:“別讓我等太久。”
“是。”雷遠征走了出去。
……
王平的心情糟到了極點,他的右臂打著厚厚的石膏,醫生的結論在他的耳邊回響著。他的右上臂徹底斷了,斷口極其整齊平滑,用醫生的原話說,“我們做截肢手術都切不了這么平整”。這就給以后的愈合帶來了極大的隱患和困難,他的右拳再也不能打人了,甚至連重物也不能提。
王平心里恨意難平,把那個這些天念叨了無數遍的名字在牙齒間嚼來咬去,可每當想著要去報仇,他的心頭又不免升上一絲寒意——那天的記憶太深刻了,那種如墜地獄般的噩夢經歷讓他終生難忘,讓他的戾氣只能徘徊于五臟六腑之間無法宣泄,這就讓他更加暴躁了。
在岔路口,一個流浪漢踉蹌著險些撞到王平的右臂上,王平飛速地擰身、后撤,想也沒想左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流浪漢的臉上,對方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昏倒在地上。王平看都沒看他一眼,凝視著帶血的左拳滿意地笑了笑,他的反應速度和左手的力量多少帶給了他一些安慰,他甚至想著以后就算右手不中用了靠一個拳頭仍然能混口好飯。
前方,一個大塊頭徑直朝這邊走來,眼看就要撞上自己的右臂,王平勃然大怒,照舊一拳揮向對方,喝道:“找死!”
砰——
拳頭狠狠砸在了大塊頭臉上,對方紋絲不動,一抬手抓住了王平的右臂!
王平臉色變了!在他以往的散打職業生涯中,沒人能挨了他一拳還如此鎮定。他的第二拳又砸了過去。
雷遠征握著王平右臂的手往上一提,就像老鷹把小雞扯了一個趔趄,王平的攻勢在半路被消于無形,整個人都佝僂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右臂上傳來,王平臉色大變。
雷遠征只微微用勁就把王平的傷口連帶打著的鋼釘都捏斷了,他咧嘴一笑,露出明晃晃的牙齒:“這是誰把你打傷的?”
王平滿臉大汗道:“放手!”
雷遠征又一用力,王平整個人都匍匐在半空中,雷遠征用手指揣摩著那平滑的傷口,一字一句道:“我問什么你就說什么,明白了嗎?”
王平已經疼得有進氣沒了出氣,只能努力點了點頭。
“誰把你打傷的?”
“張……張念祖……”
“是不是長勝街修車那個小子?”
“是……”
雷遠征頓了頓道:“他是用什么東西把你打成這樣的?”
這時王平的右臂已經呈現出了詭異的彎曲,就算外行也能看出他這輩子都無法恢復了,但王平卻產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他覺得能在這個人手里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運!
“他就用……用手指摸了我一下……”王平喘息著說完了一句話。
“手指?”雷遠征又咧嘴笑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