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兒看出了情形不對勁,他慢慢走過來,譏誚道:“被個孩子搞成這樣,我他媽也是服了你了。”他抓住長臉男的右胳膊使勁往外拽。
其實長臉男只要把手順著伸過去,剪子自然就會松開,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大個兒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扥了一下,沒能幫上同伙的忙讓大個兒有了挫敗感,第二次他更是用盡了生平之力。
“別拽,別拽啊!”長臉男聲嘶力竭地喊著,但為時已晚。
嘎巴一聲,一根指頭順著門縫掉到了廚房的地上。
長臉男一溜趔趄退到地當中,接著抱著右手蹲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大個兒看了一眼長臉男滿是鮮血的右手,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他假模假式道:“這筆賬得算在那小子頭上,放心,我這就給你報仇。”大個兒抓住門把手繼續蠻力開門,浴巾已被長臉男割得斷了七八分,這時只剩支離破碎的幾片還連著,隨著大個兒的拉扯,眼看是難以支撐了。
張曉亮踹了幾腳發現成效甚微,大個兒的半個身子已經探了進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曉亮沒有慌張,他拿起平底鍋墊在管道和墻之間讓它們呈現出一個角度,再次飛踹向拱起的下方。
嗤——嗤——燃氣管道戛然而斷,發出刺耳的噴氣聲。
大個兒終于一膀子把門撞開,他和張曉亮四目相對,他露出了殘暴的笑容:“看把你叔叔疼的,這回可不是一根指頭能解決的了。”
張曉亮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平靜道:“你就沒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大個兒以為這小孩在找拖延時間的借口,但嗤嗤聲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接著強烈的氣味便撲進了他的鼻子,大個兒吃驚道:“小兔崽子你干了什么?”
張曉亮默默地舉起了打火機:“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這個?”
大個兒的臉色變了!完全斷裂的管道使得略帶刺激性的氣體快速在廚房彌漫,并很快向外邊侵襲而去。
大個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孩子,別干傻事,這樣誰都活不了……要不我現在就放你走你看怎么樣?”
張曉亮沒有說話,他在廚房里開始助跑,然后乳燕投林一般撞向大個兒的懷里。
大個兒有些發傻,他既沒有去接張曉亮也沒有抗拒,張曉亮猛的躍起四肢攀附在大個兒上身,接著腰上用力一擰把大個兒擰得掉了個個兒,然后他按著了手里的打火機。
嘭——
整個空間瞬間被火焰填充了,離廚房越近的地方火焰顏色越深,看上去既壯闊又絢麗,不過張曉亮沒有看到這一幕,他閉著眼睛,控制著呼吸,全身盡量縮成一團躲在大個兒這個肉盾之下,巨大的沖擊力把大個兒推向地面,張曉亮就地一滾已到了門口附近,大個兒的頭發、衣服全部著火,他發出慘烈的嚎叫,一邊掙扎著撲向張曉亮。張曉亮沒有給他接近自己的機會,再一滾就躥到了走廊上。大個兒很快就沒了聲音,只有長臉男在屋里驚恐地叫著:“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呢?”第一次爆炸過后,燃氣呈均勻噴發狀態,火勢漸漸小了,爆炸時長臉男恰好躲在廚房邊上,又是蹲著,反而沒受什么傷,這時他滿地劃拉著,尋找著他的右手食指。
張曉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朝里面喊:“再不出來連命都保不住了!”在火海里待了那么久,他看出長臉男因為驚慌和缺氧已經神志不清了,管道只是維持著暫時的穩定,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再次劇烈爆炸,張曉亮喊了一聲仁至義盡,準備離開了。
“我殺了你!”長臉男握著刀沒頭沒腦地沖向門口。
張曉亮眼中寒光一閃,抓住門框待他跑近,猛的把門拍在他的臉上,要是平時長臉男在這種沖擊下頂多也就是被砸退幾步,這會他底盤發飄,吃了一下又跌倒在火海里號呼不已,張曉亮終究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抓住他的褲腳把他拖到了門口。再起身時,就看到了剛出電梯的瘦子,瘦子手里提著一個編織袋,從露出來的各種粗大手柄看,應該是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