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是警察,她有基礎的醫療救護知識,所以知道手動脈在被橫切的情況下,只要不是事主自己求死,處理之后危險性并不大。
場上的三個人就都比她危險。
強人族的戰士生死相搏,一拳一腳都快得離奇,且力量驚人,隨著攻擊、受力,人的身體發出砰砰的悶響,有時伴以骨頭變形的聲音。單論格斗而言,這些人可以說都是頂尖高手,但他們打起架來并不像高手那樣閃轉騰挪花樣百出,幾乎就是拼輸出,比血條。小芹知道剛才雷遠征為什么笑了,若她和阿三此刻易地而處,賈霸隨意的一次攻擊她都很難躲開,就算躲開了正面,擦上一下也承受不起。普通人對上這樣的敵人,就像纖細的木條對上了鋼板,不管你是舉過十年鐵還是跟哪位高人學過搏擊,無非就是在木條上雕刻上了裝飾性的花紋,一碰之下只能是折斷。
照這個情況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小芹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彭隊長,她踉蹌著奔了過去。
“小心!”張念祖喊了一聲,但為時已晚。
小芹明明沒有看到任何人靠近,但她的后腦卻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臉朝地倒了下去。
張念祖一個箭步跑到了車前,后背靠在了車門上,這樣他至少不用再顧忌隱形人從后面偷襲他了。此時情形險惡,他并沒有畏懼,也許是身體里一半戰士血統在起作用,不過他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安,似乎真正的危機在懸而未決地等著他們……
阿三和賈霸打了個旗鼓相當,李長貴和雷遠征也差不多。
按年紀來說,雷遠征占著優勢,但他很快發現對方的力量和敏捷絲毫不輸他,戰士會在四十五歲那年突然離世,自古以來族人們坦然地接受這一設定,所以族中有個說法叫戰士只會死不會老,今天看來確實如此,李長貴的戰斗力不曾因為年紀而受到影響。雙方都吃了彼此不少虧,雷遠征把他的壁紙刀藏在手里,在又一次的交鋒中把整個刀刃都插進了李長貴的肩頭。
李長貴微愣,一手抓住刀柄不讓雷遠征把它奪走,隨即冷笑道:“不但是個叛徒,還是個娘炮!”
戰士都是善用武器的,但當他們成年之后反而不太在意有沒有武器,黃金侍衛更是崇尚徒手格斗,鄙夷對器械的依賴,雷遠征在別人眼里最多的標簽是“兇殘”“狠厲”,他從來沒想到居然有人管他叫“娘炮”。
雷遠征臉上有了憤怒之色。
李長貴迎著他的眼神,腳步后撤,五指使力攥住刀刃把壁紙刀拔了出來,然后一揮手,把刀柄同樣插進了雷遠征的肩頭。
雷遠征的壁紙刀是特制的,除了刀片是由一整片鋼做成之外,刀柄也是全金屬的,這樣一來他的傷口反而比李長貴的要大。雷遠征低頭看著從傷口處露出來的刀刃,忽然身體前撞,和李長貴緊緊抱住,一把壁紙刀把兩個人連在了一起,刀柄在雷遠征身體里,刀刃在李長貴身體里,然后兩個人怒視對方,一起大吼著揮拳而出,他們驟然分開,空中血珠噴濺,刀子仍然留在了雷遠征的肩膀上。
一片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那輛賈霸開來的車里還有一個人,他一直躲在車里,像只結好網的蜘蛛在等獵物,當阿三靠近這輛報廢的車附近時,這個人慢慢地從車窗探出來,他手里拿著一個注滿了鮮血的針管,趁阿三不備猛的從后面扎進了阿三的背上。
阿三叫了一聲逃開的時候,針管里的血已經有一截注射到了阿三的身體里。
阿三一回頭臉色大變,爆叫道:“什么東西?”他指著那人罵道,“你他媽不會有艾滋吧?”
車里的人形容枯槁身材矮小,看著年紀不算太大,可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正是杜恒。
杜恒看著阿三桀桀怪笑道:“比這還糟!”
針扎一個眼兒,這點傷對阿三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但任誰都會覺得膈應,他探手往背上摸著,狂怒道:“你個老變態!”
杜恒從車里走出,凝神盯著阿三,像是在等什么實驗結果。
阿三被他看得發毛,張牙舞爪道:“老子先捏死你!”他說話的時候就覺得身體陣陣發寒、發軟,賈霸一拳打在他后腰上,阿三撲地而倒,所有剛才受過傷的地方劇痛感山呼海嘯般襲來,那是任何人都難以忍受的突破了臨界點的痛!阿三翻著白眼在地上抽搐著,再也沒能站起來。
張念祖和李長貴一起大驚,張念祖往前一沖,臉上和胸口立刻被劃出幾條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