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白色襯衫,裸露著胸口和肚皮。下衣穿著的黑色長褲,白色襯衫上一塊一塊的黃色油斑,褲子也是臟兮兮的,頭發好久沒洗都粘成了一團。他畏畏縮縮的在眾人的異光下,渾身顫抖著撿起地上被踩扁的煙頭,放在嘴里嗦著。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用手扣著煙嘴里的海綿,剝成一絲一絲的。我走到他到跟前,他瞅了我一眼,躲避著我的目光。我蹲到臺階上,好似扣著被剝成了絲的海綿能讓他輕松,低頭不語的扣著。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從兜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他,他有些興奮,接走了我手里遞給他的煙,銜到嘴里,
“沒火!”
我又掏出火機給他點上,
他就那樣銜在嘴里,任由它燃滅;微顫的走了兩步。手里拿著不肯丟掉的海綿絲。
我有點懷疑他不會抽煙。
我蹲在臺階上,想要開口問他些事情和問題,就當做聊天。忽然意識到他可能不太喜歡與人交流,在他的世界里,一個人獨處可能比在異樣眼光下的詢問要輕松自在的多。
我沒有說話,抽著煙蹲在路邊看著他過了馬路。說真的,我若是前幾日的第一眼印象,他就是個傻子。現在我不確定了。
這幾天,我經常看到他在這邊轉悠。可能是獨處太孤寂了,想要讓人多的地方扎,他應該知道別人對于他的異樣,他怯懦,若非別人挑逗詢問,絕不會斗膽開口于陌生人。光是看待傻子一樣的眼神就讓人很不舒服。
如果說他是卑微的,下賤的人。那么往來之間衣著整齊或是烏蓬垢面的,為生活忙碌奔波,省著一切能省的,花錢買著不在乎價錢的物件,過著同樣的時間,有著同樣的悲哀,大手大腳,扣扣索索的這些人。何嘗與他不是蕓蕓中的卑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