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聽說了丹霞天的事情,也是有點郁結,“你們郡里……這手伸得有點長吧?”
“誰說不是呢?”關山月郁悶地回答,“但是人家說,這也算文化出海,對宣傳中華傳統文化,有著重要意義。”
“出海,那是走出去建道觀吧?”馮君不以為意地表示。
但是這樣說起來,那邊到底做錯了什么,他覺得解釋起來也挺麻煩,只能由著性子表示,“文化出海和開門揖盜,這能一樣嗎?泥轟人就不值得信賴。”
“是呀,”關山月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咱們一窮二白的時候,泥轟人還要惦記咱們的宣紙和景泰藍,從窮人碗里搶飯吃,真的太不要臉了。”
“其實遠不止這些,”馮君冷笑一聲,“中泥建交的大背景是什么?是北方邊境的戰斗,中邁發布了公告,泥轟人借機建交,賭的就是在北方的壓力下,華夏不會要太多戰爭賠款。”
“所以華夏沒有要賠款,不是不想要,而是那種局面下沒法要,要得少了沒有意義……泥轟對華夏的傷害大了去啦,要得多了,先不說能不能達成一致,國際輿論也對華夏不利。”
關山月愕然,眨巴一下眼睛才發問,“還有這檔子說法?”
“當然,我是文科僧!”馮君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后又感慨,“戰爭賠款都要玩小心眼……那不是他們該賠的嗎?還強調是華夏自己不要,這種民族,真的是無恥之尤!”
“我非常贊同你的話,”關山月點點頭,然后又重重地嘆口氣,“唉,話是沒錯,但是我沒辦法跟郡里這么說……他們會以為我在找理由。”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他們不打算跟你講道理?”
“人家也講道理,”關山月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我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但是發表完觀點之后,該執行的還是要執行。”
“呵呵,”馮君忍不住就想起了蟲族世界里的那個沈部長,“真的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你是不方便直接回絕了?”
“我倒是也想呢,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還是我們丹霞天面子夠大,別人連意見都不敢提,”關山月苦笑著一攤雙手,“一旦人家不滿意,倒霉的就是丹霞天。”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你們郡里,每年給丹霞天撥多少款?”
“沒多少款,一年也就幾十萬,而且是這幾年才多起來,”關山月郁悶地回答,“缺錢的時候沒人過問,有點起色了,反而送錢過來了,晴天送傘的主兒。”
“那你不要撥款也能生存嘛,”馮君看她一眼,納悶地發問,“那何必看他們眼色?”
“馮山主,我不是你呀,”關山月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有底氣直接拒絕,可是我那么做的話,真的要提防別人穿小鞋,如果只影響我一個人也就算了,但是連累了丹霞天怎么辦?”
馮君想一想,正色回答,“我覺得你的想法有個誤區,真正強大的道門,是應該堅守自己的道……面對曾經給丹霞天造成重大傷害的泥轟人,你應該有勇氣正面拒絕。”
“這些我都懂啊,”關山月哭喪著臉搖搖頭,“但是你不是局內人,不知道我的難……就算我敢反對,也要有外力相助才行,丹霞天真的折騰不起了。”
說到底,她身上背負著丹霞天的傳承任務,如果沒有這個責任,她也敢率性而為。
馮君也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他覺得,這種事就應該由道門各脈自行解決。如果事事都要他來解決,不但是耽誤他的時間,也不利于道門各脈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