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你到底打算花多少錢啊?”艮叔喝得有點開心,話也就多了,“有人說十五億,也有人說二十個億,你跟叔交個底成不?”
“我哪兒有那么多錢?以訛傳訛而已,”馮君笑著回答,“就幾個億,具體多少待定。”
其實數字已經定下來了,他回來就是為了簽約,不過……這個場合合適這么說嗎?
“幾個億也不少了,”艮叔大著舌頭發話,“你是發達了,連嘎子都幫襯上了,啥時候幫襯艮叔一把,成不?”
馮君笑著回答,“嘎子在我那兒,也就掙個死工資,主要是人在外地,用家鄉的人,比較放心可靠。”
“嘎子倒是挺不錯的,”馮文成出聲插話,“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他弄進賓館,可惜就是他那個羊癲瘋,找不到更合適的活計了……聽說現在好了?”
“很久沒犯病了,”馮君斟酌著回答,“至于說會不會復發……這誰說得準?”
“哎呀,那可是別讓他開車了,”二嬸出聲發話了,“他開著你的車,一旦發病,不說車碰壞了算誰的,只說他撞了人或者傷到自個兒,那可都是你的麻煩。”
二嬸的話還算中規中矩,但是她弟弟張澤平酒意也微微上頭,說話就有點冒失了,“小君,說正經的,你當初帶嘎子出去,還不如帶我出去。”
馮君笑一笑,端起酒杯來,跟他碰一下,也不說話,仰頭一飲而盡。
我帶嘎子出去,是我指揮他,我帶你出去,聽你一口一個“小君”叫我?
知道的,說我是你的老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的老大。
馮君對張澤平也有了解,人不是壞人,就是有點浪蕩沒個長性,偶爾能吃點小苦,但是大多時候游手好閑。
他身為家里的老小,還是唯一的男孩,做過很多生意,但都是淺嘗輒止,那些辛苦的買賣,他又看不上眼別的不說,就是馮文暉張君懿這種夫妻店,他都做不下來。
張澤平今年三十六、七,五年前跟妻子離婚了,日子就過得越發神仙了,很多時候,他女兒的贍養費,都是老爸老媽出的反正他三個姐姐,老兩口手頭也寬松。
“我就不知道,你看上他啥了,”張澤平見他不說話,一口飲盡杯中酒,長出一口酒氣,才待繼續說話,院子里傳來一片鬧哄哄的聲音,有人大喊,“劉老根呢?滾出來!”
艮叔大名劉艮,自從十來年前一部電視連續劇走紅,就被叫成劉老根了。
馮君家吃飯,是虛掩著屋門的,不知道誰沖著他家指了指,“在那兒呢。”
然后,房門猛地被拽開,三個漢子走了進來。
這陰雨連綿的天氣,他們居然是穿著單襯衣,還挽著袖子。
打頭的漢子獰笑著發話,“麻痹的,老子們跑來跑去,苕貨你在這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