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他把人送到了別墅,看到向市長的背心上已經淋濕了一大片,心里忍不住又生出點小得意來:市長就怎么了?我讓你淋雨,你就得淋雨。
向市長走進前樓,見到了正在大廳的馮君。
見到這年輕人穩穩地坐在那里,想到對方甚至沒有去門口迎接,他忍不住說一聲,“馮老板很自在啊,關起小樓成一統。”
馮君的一句話,就頂得他有點受不了,“這不是很正常嗎?我承包的地方,花了錢的……關起門不是正常嗎?能讓人隨便進嗎?”
向市長定了定神,走到沙發前徑自坐下,左右看了一眼,出聲說一句,“這塊地方市里打算征走,這是城市發展的需要,你是學金融的,還是雙學位,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能理解,”馮君很干脆地回答,“我認為城市的發展和征走我的地,沒有必然的聯系。”
“怎么會沒有呢?”向市長并不擔心對方的反對,他擔心的是對方不愿意溝通和交流,只要能交流,他就可以陳述自己的理念,“目前市里正在打造環城宜居生態圈……”
他做起工作來,那真是一套一套的,嘴皮子說個不停,眨眼間就過去了五分鐘。
然后他停了下來,“……我說的這些話,邏輯上沒有問題吧?”
馮君點點頭,待理不待理地回答,“理念之爭沒必要說,我也有理念,但是可以想像,誰也說服不了誰……我能聽懂你的邏輯,但我還是反對你征地。”
向市長不先說兒子的事,是想從大義上壓制了對方,然后再談兒子,就會方便很多。
可是對方一副“你說得有點理,可是我就不接受”的模樣,讓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是非常有主見的,而且非常地頑固。
那他就只能撇開這些虛頭巴腦的手段,單刀直入了事實上,京城的事也拖不得了,“小馮你年紀輕輕,打下這么一大片基業,不知道聽說過這么一句話沒有:禍不及妻兒?”
馮君表情怪異地看著他,又拿起一個手機來,劃拉了兩下,“禍不及妻兒,我當然知道了……對我來說,洛華莊園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向市長被這句話噎了一個半死,愣了一愣才苦笑一聲,“這里只是你事業的一部分……”
“打住了,”馮君從茶幾上拿起一個遙控器,按了幾下,才沉聲發話,“我已經打開了反竊聽和反錄音設備,姓向的,我的事業里,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不是你有資格評說的!”
向市長見他說得明白,眼睛也是一瞪,“但是向松做錯了什么?他招你惹你了,你要指使人栽贓毒品到他身上?”
“哦,有這種事?”馮君饒有興致地看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天道好還吶,你能對我的兒子洛華莊園下毒手,果然就有報應落在你兒子身上,真是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少跟我扯什么報應!”向市長也暴躁了起來,反正沒有竊聽和錄音裝置,暫時不保持形象也無所謂,他大聲咒罵,“那就是你干的,你不但是個陰謀家,還是個膽小鬼……”
“敢做不敢當,我呸……這點擔當,你也能算個男人?你的玉石礦,不會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得到的吧?”
馮君笑了起來,笑得非常燦爛,“你這人啊,就是喜歡瞎想,不過隨你了,你認為是我做的,那就算我做的好了,能看到你暴跳如雷,我很開心,受點委屈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