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自然不會做對一個陌生人輕許什么,張之江用國術館教師替他拒絕的話,被他借了過來,客氣的對王亞樵:“王先生謬贊了。我這點本事也是初學乍練,我準備到國術館里教些對付日本人的手段,王先生的事業只能敬而不敏了”。
這個借口非常得體,王亞樵發現自己居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一人行,怎比人人行?
教師高大尚的地方,就在這里。
這一句話,讓王亞樵興致全無,好在他心里也知道邀請王洪的結果會被拒絕,拍了拍王洪的肩膀,說:“那就等老弟閑暇時,大家一起殺過去”。
說罷,便背著手,溜達著走了出去。
不是他不想多說,他從小也學武,可看了王洪的表演,他有點蒙,看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說,更不想被這幾個專業人士小看,見王洪拒絕,轉身便走。
張之江的朋友把王亞樵送走后,就設宴招待幾個人,順便也安排了住處。
暗殺這事兒,民國權貴都知道怎么處理。
畢竟不是被通緝,無非是少出門、多帶保鏢、行蹤不公開而已。要是遇到王亞樵這樣手段無極不用的,公開的說殺誰就殺誰,人躲哪兒都平推過去的主兒,那是誰都怕。
可日本人要敢在中國地盤上這樣做,不管用浪人還是用特務,就等著剌殺大戰開始吧。
其實從清末以來,日本人沒少在中國搞暗殺,可一貫以來都是搞下毒、提供經費。但親自下場,這對一個國家而言得不償失。
這兩天的報紙上,已經出現了要跟風學習王洪,剌殺日本人的苗頭,日本人看著不妙,已經啞然不作聲中。明眼人都知道,日本人再傻,也不會火上澆油,至少這幾天肯定會風平浪靜。
也就王洪不了解民國這種剌殺風氣,不知道怎么處理,這才會感覺頭痛。
宴席上,張之江就準備正式給王洪下聘書,在中央國術館任教授,教習大刀術、拼剌術、短劍術、紅櫻槍四門。
唐豪、朱國福、嚴乃康三人大稱是武林盛事。
王洪能得到中央國術館的認可,心里也不平靜,可見讓他教四門,就苦笑道:“我年紀輕,還教四門,不大合適吧”。
朱國福笑著說:“這只是軍事操練,要是算上短兵、長兵,你得教六門。搏擊這塊,你也得參加一下”。
王洪嚇一跳:“赤手搏擊這塊真不行,家祖常說:拳孬,提把菜刀。我們練拳都是當活動身體的”。
這回輪到朱國福滿臉苦笑。他一手得意的穿心崩拳,卻只在武術圈子里有人知曉,遠不如他在拳擊上的名聲大。拳術再好,也比不過個洋體育。
中央國術館張羅了那么久,拿拳術當體育申請經費,教育部不認可。
民國四大正規軍校只認槍剌,不是德國種的,就是日本種的,根本信不過中國種。
大刀術,歸沒錢買槍的地方軍閥所有,可人家只是沒買槍的錢,不得不將就一下。
好吧,體育與軍事兩不理,中央國術館成立時,這個尷尬。
說來說去,還不是國術剛從民間走出來,上陣無用鬧的?
好不容易遇到個從東北戰場上殺出來的國術高手,上來就把拳術給否了,在坐的幾個武術行家,都是滿臉無奈。
張之江就問王洪:“以你在義勇軍里的見識,兩軍作戰,國術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