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翎暗自琢磨了一陣,問道:“我們氏族到底與聶族因何結仇,你可知道?還有,老祖每年都會給族里的人安排外派任務嗎?通常都有哪些任務?”
燕鳴空知他急于知道內情,便道:“你別急,我就盡量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關于兩族結仇的原因和經過,我不得而知,就連三爺爺剛才說起的宋明兩朝與對手交鋒的實際情形,我也不得而知。聽我爺爺說,自明朝天啟年間起,長老會便有嚴格的禁令,對長老會之外的族中之人不得透露一字,否則一律家法嚴懲,但到了近代,規矩略微寬松了些,但也僅限于我們的上一輩,而至于咱們這一輩,絕對沒有人知道內情。不過,從兩族水火不容以及數千年的時間跨度來看,背后的真相一定驚天動地。而關于任務方面,咱們族里只有在二十歲進行過落頂紅儀式的人,才有資格參與族中事務和外出執行各類任務。至于嫁入族中的女子,則要通過考察,在符合條件的前提下,則要等到三十歲才能進行頭頂紅儀式,至于外嫁的女兒或倒插門的女婿,一律不許參與族中事務和執行任務。所以在以上嚴苛的條件下,我們族人雖有近千之眾,但能能執行任務的,也不過兩百來人。不同區域的人執行的任務大同小異,比如南花天主要負責華南和沿海,北花天的人主要負責華北和東北,至于西南西北邊疆等地,則由南北兩花天抽調人手,每年搜索一次。說是負責,實際上,以現在能執行任務的人手來看,最多是到當地暗中調查一些有明顯異常活動跡象的組織、幫派、團體和小型宗教等。不過,考慮到開支巨大,所以這些年來,外出執行任務的人,會將尋找敵人線索與倒賣市場稀缺之物同時進行,這也是沒有辦法,抗日戰爭伊始,咱們燕族便將族中積累的不小財富分批分區域的捐了出去;而我和爺爺去了幾次千星嶺,每次離開時,都會和分舵的人一起,將在山中采集的一些藥材,販賣到當地的市鎮。”
燕鳴空的敘述雖然波瀾不驚,但在燕北翎看來,卻是字字驚雷,聽得驚心動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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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華夏源頭延續至今的氏族,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王朝更替的洗禮和戰火交織的淬煉,才能僥幸存續到今天,而且,為了一個幾乎沒有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常人難以想象的信念,把祖宗交付的這個任務,硬是用肩膀扛了數千年之久,其偉大的精神與信仰,已經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想到圖譜秘鑰,燕北翎又問道:“鳴空,你可知道找到圖譜秘鑰后,接下來怎么樣?找不到的后果又是如何?”
燕鳴空搖搖頭,道:“關于這一點,我也不知,我甚至幾次旁敲側擊的問過我爺爺,但他從來不吐露半個字,有一次被我問的煩了,他也只是說,等我將來到了他現在長老的位置,自然就知道了。”
燕北翎這才明白,族中的核心秘密一定非同小可,僅限于族中幾個人知道,可能我的父母也未必知曉內情。想到這里,又向燕鳴空問道:“那你知道我父母當年執行的是什么任務嗎?”
燕鳴空道:“這個我還真知道,據我爺爺說,當年他們是接到老祖的命令才出發的,因為有一支來自外地且行跡十分可疑的獵戶進了千星嶺,所以才去命他們前去查看。”
燕北翎疑道:“詭異的獵戶?詳細的情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說說。”
燕鳴空道:“最早發現端倪的是在東南沿海聯絡點的人,他們在例行暗中調查當地之后,準備收一些魚到內地販賣,但在碼頭卻偶然發現了一支獵戶打扮的人,一共七個,從容貌來判斷,四個年紀輕一些,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還有一個是三十左右歲的中年人,而為首的兩人年紀最長,大概五十多歲。在隨后不斷換人的跟蹤過程中,咱們的人發現對方只有那個年紀大的說話聊天都很正常,但其余的六個人,無論是行走坐臥,都是緘默不語,好像不會說中國話一樣,又好像都是啞巴。等到了咱們的秦嶺附近,發現這支神秘的獵人隊伍又轉道向北挺進,而從大方向來看,明顯去的便是千星嶺。在獲得可靠的推測依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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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馬上派你的父母前去查看,然后同時也通知了北花天的人,雙方定在千星嶺附近的百家屯匯合。可當北花天的人,日夜兼程的趕到百家屯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你父母的蹤跡,幾經就地搜尋,也沒有發現他們留下任何暗號。這實在出人意料,我爺爺說,以你父母的頭腦和當時的武功,要想追蹤敵人而又沒有余裕留下去向的標記,簡直是不可思議。而再后來的事情你也不難猜測,老祖開始派人大規模的搜索千星嶺,當時族人幾乎全部出動,以采菌采藥增加生產隊和寨子收入為名,對千星嶺進行了前后三次大范圍的搜尋,但千星嶺四萬多平方公里,面積實在太大,所以搜尋的結果也不難想見。再后來,改為每年春夏秋搜索一次,雖然希望渺茫,但十余年來,老祖和族人卻始終沒有放棄。”
燕北翎聽完,思附良久,道:“這支獵戶隊伍無疑都是偽裝者,他們一定在執行一項不欲人知的特殊任務,是以喬裝改扮,而從七人登陸只有一人開口說話來看,執行任務離不開交流,所以額外六人都是啞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所想的是,如果對方是與我們有著幾千年之仇的對頭,他們彼此之間為什么不開口說話呢?之前議事廳里,三爺爺說我們與對手在宋明兩朝有過兩次交鋒,雖然我不知道那兩次交鋒的具體情形如何,但按照常理推斷,以那個年代的我國版圖之大,想要在國內藏身并不為難,絕無必要遠遁海外。所以他們絕不是忘了母語,而很可能是外國人。”
燕鳴空道:“其實在清末之后,我族便已經開始在海外設立分舵,當然也有追蹤敵人的用意在內,但主旨卻是為了開源。關于這支獵戶的出現,由于有價值的信息實在是少的可憐,所以海外分舵的調查也是毫無頭緒,沒有任何進展。換句話說,我們只知道這支獵戶自沿海登陸,雖然也是黃皮膚黑頭發,但來自亞洲的哪個國家卻無從判斷。最后,咱們唯一可以確認的一點就是,如果對方活著,并且在當時離開了大陸,那么他們的返回路線,絕不是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