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真沒辦法總是一直裝成一個男孩的樣子,在看到林子里有好看的野花時,總是忍不住要去摘下來好好地嗅一嗅,有一次被上山獵兔的索倫家的兒子們看見了,他們便朝她扔去土疙瘩并且發出怪異的尖叫聲嘲笑道『林子里的慫包艾涅』。
她氣不過也撿起身邊的土疙瘩砸過去,結果換回更密集的回擊,頑劣的男孩子們甚至揚起碎土撲天蓋地地向她甩來,一塊圓石夾在碎土里,正中她的額頭,她痛得倒了下去,索倫家的那群崽子們見狀先是楞了一下,后來發現并沒有出血,人也似乎沒大事,便打著呼哨,笑鬧著一哄而散了。
艾真額頭上留下了一塊大大的黑紫的瘀痕,回了家圖雅給她涂了些油,讓她以后看到那群野小子都躲遠點,艾真懊惱地想這樣地躲,以后那幫人更覺得自己好欺負,不知還要怎么捉弄她。
幾天后艾真帶著家里剛產完崽的母鹿到深林里吃才發現的大片新鮮的苔蘚,春夏時節這片林地很少有人來,這里臨沼澤近,到處都是濕漉漉泥濘的,只要不深入沼澤,并不算太危險,主要是覺得在這里不會碰上別人,不會有麻煩。媽媽給她在樺樹皮包里裝了一小塊干酪和風干的野雞肉,她靠在一棵倒了的老樹上吃了起來,
和風穿過森林的樹干透過無數的枝葉撫著她的臉,她吃飽了便被這暖風撫弄得有些昏昏欲睡起來,眼睛一瞇一瞇地,看著遠處馴鹿吃草的影子都開始模糊了。
突然,她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身前站了一個穿戴齊整的瘦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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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了一跳作勢要跑到馴鹿身邊去,少年喊到『哎!別跑,別跑,我不是壞人,我又沒干啥你怕什么呢?』
她立住不知所措地站著,少年微笑地望著她,緩緩問道:『頭上的青紫怎么弄的?』
她低下頭沒有出聲,少年笑了又問『怎么小兄弟是個啞巴么?』
許久沒有與生人交流的艾真和人說話是遲鈍和害羞的『不......不......不是啞的』,說罷又低下了頭,手緊緊地捏著身前的樺皮包。
少年笑了起來,聲音在林子里發出好聽的回音,『我叫耶隆,我們昨天才到這里的,他們都說林子這個天,里面會有好看的鳥,我進來看看,不過似乎是迷路了』
艾真笑了笑,沒說什么,野草一樣的頭發,黑而起皮的臉蛋讓艾真不敢抬頭和一個有著明俊長相穿著體面的少年對視。
耶隆問道『你家住在林子里么』艾真點點頭
耶隆:『你叫什么名字小兄弟』
艾真:『艾......艾.....艾涅』
耶隆:『你家里養了多少馴鹿』
艾真:『一......一頭』
耶隆:『.......哦,那可太少了,怎么夠你們全家人的口糧』
艾真又深深地低下頭咬著嘴唇不知道怎么說
耶隆從隨身的皮囊里掏出一個肉餅遞到艾真手里,示意她接著拿去吃,艾真別過頭不想接可是實在抵不過油酥過的餅皮濃郁的香氣,她幾乎沒吃過這類東西,媽媽能做的食物非常有限,除了肉干、橡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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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子,干菌子就是不多的奶制品,面粉一類的食物需要拿獸皮和藥材在偶爾騎馬經過的商人那換,而家里好不容易存下的這類東西媽媽也會換鹽和必需的生活用品、工具,就連布料這幾年媽媽都沒有換過,媽媽總是在不斷改舊衣給她們穿。
食物的香氣還是打敗了艾真的羞怯,她接下肉餅,微微背過身大嚼起來,肉香和面香充斥在口腔里,她覺得頓時身心充滿了難以訴說的愉悅和滿足感。
耶隆看著狼吞虎咽的艾真,訝異道『你說話的時候有點象個姑娘,吃東西的時候才像個男孩子,慢點吃吧,你家住在哪里?』
艾真:『從這里一直向東,第一個撮羅子』
耶隆:『明天還來這么,給你帶吃的』
『嗯』艾真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這個大了艾真4歲的少年每天在中午時分會帶著一些吃食來到這片林子里,而艾真則給他帶了一塊有著美麗光彩的石頭作為回禮,耶隆讓艾真叫自己大龍哥哥,也慢慢知道了艾真頭上的瘀青是怎么來的,包括家里沒有阿爸,姐姐在初春里才死,只剩媽媽和他相依為命;艾真知道了耶隆家在霽城,是一個離她們這里很遠的地方,耶隆家的商隊每年都會來北方人煙稀少的地方做生意,今年起受到邀約駐扎在格瓦河的村莊里,他家里還有兩個哥哥,本有個妹妹5歲時夭折了,阿爸要求他從今年起要跟著帶商隊出門學做生意,這商隊里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須要早些開始,原本在霽城的私塾里學的那些和商隊里要用到的東西完全是兩回事,有很多事情須得出了門上了路才會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