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余美人咬著紅唇重重點頭,眼里的淚花滾滾落下。
秋霜兀自帶走了余美人,梁琨玉只得硬著頭皮入內請示,“皇爺,余美人可否要記檔敬事房可還在外頭候著旨意呢。”
明昭揉了揉突突作痛的眉心,咬牙道“記上吧。”要不然這半個時辰的聒噪,朕豈不是白白忍耐了
“是,皇爺。”梁琨玉心想,這余美人雖然驕縱了些、任性了些,但好歹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皇爺怎么會這般粗魯地寵幸她
明昭的臉肉眼可見的速度黑如鍋底,休要侮辱朕朕才沒有碰那個蠢貨一根手指頭
“滾出去叫敬事房不許記檔”明昭抓起手邊的茶盞便擲了出去。
梁琨玉也不敢閃,當頭挨了一腦門,當場盞碎頭破,血水混著茶水一起傾落,梁琨玉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發出痛叫,連連稱“是”,捂著腦門便飛快退了下去。
秋霜嬤嬤才安撫了余美人睡下,走出偏殿,便看到滿頭是血梁大總管,不由驚呆了,“這是怎么了”
梁琨玉擺了擺手,“也不知這余美人是哪里惹皇爺皇爺不高興了,我還是頭一次見皇爺發這么大火。”原以為溫美人那樣的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余美人還能青出于藍梁琨玉苦中作樂地苦笑了笑。
秋霜暗自心驚,方才在偏殿,余美人只一味抱著她哭訴,只說了一通她渾身好疼,要么就是抱怨皇上好兇好可怕之類的
她這個司寢嬤嬤不在里頭伺候,也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么。
“唉”萬千惶惑俱化作一聲嘆息,秋霜嬤嬤心想,這御前伺候,還真是叫人提心吊膽漫說是他們這些做奴婢的,沒瞧見連余美人似乎都受傷了。
秋霜到底是在宮中多年的老人,一眼就看出余美人在摔倒前就膝蓋受傷,嘴唇似乎也破了等等好歹是司寢嬤嬤,個中了解甚多的秋霜立刻就往某個歪方向去想了。
膝蓋、嘴巴難不成秋霜嬤嬤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這才沒有發出驚呼。
她急忙低聲問“敬事房可記檔了”若真如她所料,那就沒必要記檔了。
梁琨玉道“起初皇爺讓記檔,但突然又暴怒改口,叫不許記檔了。”
秋霜不禁心生憐惜,“又是一個可憐人。”
梁琨玉揮了揮拂塵“得嘞,咱們還是先可憐可憐自己吧我瞧著皇爺君威日重,你日后也小心些吧”
說著,梁琨玉低聲道“既然不記檔,那余美人那里你趕緊去熬一碗避子湯送過去。”
秋霜心想,這哪里用得著避子湯只是內中揣度,她也不敢說出口,便連忙應下。罷了罷了,避子湯少喝幾次也不妨礙什么,大不了哄那余美人說是止痛安神的湯藥便是了。
秋霜嬤嬤連忙去忙活了,梁琨玉也忙捂著腦袋去找人包扎了。
倒是辛苦了秋霜嬤嬤,熬了避子湯,又廢了好大力氣哄著余美人喝了藥。這余美人端的是嬌氣,又是嫌燙嘴又是抱怨苦,秋霜嬤嬤只得親自吹至不燙口、又尋了蜜餞,這才叫余美人喝了藥。結果喝完藥,余美人又是鋪上來一通委屈巴巴嚶嚶啜泣,哭了半宿,哭累了,才肯睡。
秋霜嬤嬤只覺得心力交瘁。唉,還是溫美人省事,吃飽喝足就睡覺。跟溫美人一比,余美人簡直就是三歲孩子
余美人卻已經熟睡,這位秋霜嬤嬤給余美人的感覺太親切了,尤其是哄她吃藥的樣子,像極了她的母親,被一位母親般的人物哄了半宿,余美人心中舒坦了不少,這才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