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霖敢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把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罵死的本事,韋秀章肯定是身體有隱疾,要么是有冠心病、急性心梗之類的心臟病,要么是有主動脈夾層之類的病;要么是有重度高血壓之類的病,否則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就算被人罵得再狠也不會一命嗚呼。
但無論許霖怎么想,怎么去解釋,韋秀章是在被他罵了之后的一盞茶時間內死了,眾大臣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有懼意。
程錦娘也沒想到許霖的口舌竟然如此犀利,幾句話就把韋秀章送歸了西,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又多了一絲不同。
事已至此,朝會是開不下去了,只能草草收場,程錦娘下旨把韋秀章的尸身抬回府上,并給韋家賜予了一些絹帛財物,以示撫慰。
如果韋秀章沒死,事情又會完全不同,他即便不會被革去官職,也會被調離現在官職,或外調遭貶。
從大殿出來,其他大臣官員見他如蛇蝎,根本不跟他走在一起。
只有許霖的頂頭上司蹇味道,這位老宰相加快腳步追上來叫道:“許御史!”
許霖停下,轉身行禮道:“蹇大夫有何吩咐?”
蹇味道臉色很難看,他怒氣沖沖質問:“許御史,既然是面劾,為何不先把奏章交于老夫畫押,怎敢擅自彈劾大臣?你眼里還有沒有老夫?有沒有規矩?你如此做,讓朝中其他同僚如何看待老夫?”
“他們會說老夫御下無方,下屬御史竟然越過老夫直接彈劾大臣,老夫這個左肅政大夫成了擺設,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朝堂還不得亂套了?”
許霖自知理虧,連連作揖賠罪。
蹇味道其肯輕易放過許霖,他陰沉著臉說道:“衙門內的事務你暫時不要署理了,全心全意去做好太后交代的事情吧,鑒于你不經過上司允許、畫押,擅自彈劾大臣,暫停你在衙門內的職務,何時復職看你悔過態度!”
許霖是蹇味道的下屬不假,但蹇味道卻無權撤他的官職,也只能用停職這種辦法來進行敲打處置。
許霖并不在意,他其實當時是有時間找蹇味道簽字畫押的,但他很清楚蹇味道的為人,此人絕不是一個能夠為下屬扛事的人,出了事情只會甩鍋。
兩人各自回到左肅政臺,許霖要擬定上元節接見諸國使臣的方案,這是他目前的頭等大事,時間太緊了,只有兩天時間,也不知道是否來得及,但既然已經接下了旨意,就必須要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否則只會讓背后捅刀子的人的陰謀得逞。
到底是誰要整死他,許霖目前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刑部侍郎房長健肯定是馬前卒,因為就是此人在朝堂上向他發難,這位的品級可不低,竟然只是馬前卒,可以想象背后之人的能量有多大。
花了半個時辰,許霖寫完了一道奏章,打算再次進宮求見程錦娘,沒有她的支持,這事辦不成。
這時左肅政臺外來了七八個官員,守門的禁卒攔住了他們:“各位上官來此所為何事?”
其中一個官員叫道:“我等是來求見蹇大夫的,請蹇大夫出來一見!”
“對,我等一向恪盡職守,肅政臺為何要彈劾我等?把我等貶到外地為官?讓蹇大夫出來給我們說個清楚,要不然我們就不走!”
禁卒們一看這些官員一個個氣沖沖的,都知道這些人只怕是來找茬的,更加不敢放他們進去,其中一個禁卒急忙跑去向蹇味道報告。
“啟稟大夫,外面了七八個官員,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說是要找大夫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