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沒出息地鼻子一酸,險些又掉下淚來。
顧執淵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低笑道:“要是鼻涕蹭我衣服上了,記得幫我洗干凈。”
“……”這個人真的好煩!
“沈非念,我是不是對你太嚴苛了?”
沈非念點點頭,又搖搖頭,小聲說,“你不喜歡廢物嘛,我記得的。”
“如果你喜歡,以后就當個廢物吧。”
“……”你才廢物,你全家都廢物,你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哄女孩子!
“還有,多吃一點,真的太瘦了,全是骨頭。”
沈非念覺得,她快要厥過去了。
一般這種時候,男主不都是覺得懷里的女孩子輕盈柔軟,如片飛羽,抱重了怕她疼著,抱輕了怕她飛走,眼底滿是憐惜什么的嗎?
顧執淵,你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攤上你這么個鐵直男?
但奇異的是,她心底涌過暖流。
這讓她終于安靜乖巧地伏在了顧執淵胸口,小臉貼著他身前,纖長眼睫掃過他衣衫,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懷中人安靜,顧執淵便低頭看了看,看得他眼底攀起笑意,唇角揚起,有沈非念想要的眼底滿是憐惜。
罷了,他認栽。
兩人落在醫館門前,此刻這里如戰場般。
得益于顧執淵的惡名昭著,兇名在外,他的人手一過來,任誰也不敢多問半句,更不敢隨意走動,由著司惡樓的人安排。
沈瀾弦看到沈非念是被顧執淵抱著過來的,心里一陣不痛快,剛想出聲嘲諷,就看到沈非念衣上的血跡。
“你怎么了?”
“先說這里的情況吧,我的事之后再說。”沈非念擺了下手,扶著椅子坐下來。
沈瀾弦莫名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都一副要死的樣子了,還想著先看別的事,你死了你就痛快了。
他不想跟沈非念說話了。
顧執淵見狀,也不慣著他,直接抬手叫了黃雯過來。
黃雯語速極快,且簡明扼要,是司惡樓里上報情況的態度。
“回王爺,回姑娘,司惡樓共計前來一百二十人。分列四組,一組五十人尋人,二組四十人安置,三組二十人送藥,四組十人預備輪換。”
“先前第一個中毒身故的人已拉去城外火化,與他接觸最親密的婦人也單獨關在房中,從她口中問出的其他接觸之人也已盡數找到,當時圍在此處看熱鬧的人,全部在旁邊靜待情況。”
“另,沈大夫配了延緩毒性發作的藥,目前已經全部給他們喂了下去。”
“此次影響范圍甚大,不能盡數傳喚前來,但我已經著人密切留意,若有情況,便會立刻通知司惡樓。”
“屬下說完了。”
沈非念聽完點點頭,“這都是誰拿的主意?”
“是屬下看情況緊急,自行定下的,若有不足之處,請姑娘責罰。”
“你做得很好呀,你真的不考慮做個女將軍嗎?”沈非念眼中發亮,真誠地夸獎她。
“姑……姑娘抬愛了。”
黃雯被沈非念夸得面上一紅,說話都結巴起來,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顧執淵,生怕顧執淵有不滿之色。
他們王爺,對他們的要求那可真是極高。
顧執淵沒夸她也沒貶她,只說,“解藥到了,讓人發放下去吧,另留一份給沈大夫,讓他照著配藥,以防不時之需。”
“是,王爺!”黃雯果然還是習慣顧執淵的作風。
“等等。”沈非念叫住黃雯:“先別讓人知道這就是解藥,然后辛苦幫我打聽一下,二夫人的懸壺齋最近大量進了什么藥材。”
黃雯面露不解,但還是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顧執淵問她:“怎么了嗎?”
沈非念抬面看著他,小臉上全是憤然,“我要讓二夫人和段先生賠得褲衩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