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婦爾敢!”
一個金剛怒目般的聲音凌空驚響,黑影如風般掠卷而來!
這道黑影以疾風之勢掀翻沈之楹,將她如破布般砸摔在地,又一拳重擊在沈棟面門,打落他兩顆門牙。
他如天神降世,將沈非念從地上抱起,護在懷中。
做完這一切,他只用了短短不過兩息的時間。
他看著懷中口溢鮮血,面色發白的人,忍不住怒問:“為什么不等我!”
沈非念被他兇得肩膀一顫,委屈情緒陡然爆發,緊繃的心弦也一瞬間斷裂崩潰,忍不住沖他大喊道:“我又不知道你會來!”
眼淚也應聲而下。
說句好聽的是會死嗎!
會死嗎!
她不害怕嗎?
她怕得要死,可她有什么辦法!
她怎么知道顧執淵會趕過來!她怎么知道顧執淵其實一直值得自己信任!她怎么知道這條金大腿會在什么時候抽身而退!
她哪里敢百般依賴!!!
顧執淵看她哭得止不住眼淚的樣子,反而愣住。
在自己面前,沈非念會示弱,但從來沒有真正的柔弱過,她好像永遠在硬剛,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此時這般模樣,倒叫他心底細密發疼。
于是他開始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將她逼得太狠了?
她是趙楚的女兒不假,可她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自責情緒一瞬間侵占在了顧執淵的心里,破碎凌亂的疼惜如瓷片裂紋蔓延,占據了他的心臟。
“別哭。”他輕聲哄。
“不哭就不哭!放我下去,我要去拿解藥!”沈非念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覺得丟死人了,但又不想低頭,所以沖他直嚷嚷。
又在顧執淵懷里掙扎了一下,示意他放自己下地。
但顧執淵手臂一緊,將沈非念箍在懷中,低沉地聲音辨不出是何情緒:“別動,我會讓人將解藥送過去。”
“那我要去醫館,我得盯著沈瀾弦,你去不行。”
“好。”
“你放我下去啊,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
顧執淵是習武之人,所以知道沈非念挨沈棟那一腳,受了多重的內傷,再亂走亂動,只怕會更嚴重。
沈非念不知道啊,她只覺得顧執淵這人有毛病!什么霸總式發言!
“別亂動,聽話。”顧執淵稍稍松開些力氣,讓沈非念沒那么難受,語氣也放得極輕柔,像哄一個摔疼了的小孩兒。
這話似乎有魔力,沈非念真的就不再亂動了。
安靜下來,沈非念才感覺到內臟真的疼得不行,像是被搗爛了一般,痛得她哼哼出聲。
顧執淵抱好沈非念,聽到她吃痛輕哼的聲音,眉心緊蹙,陰冷酷厲的眸子如刀一般剜過往后退縮著的沈之楹,還有沈棟沈棋。
這筆債,他記下了。
而且,他一定會討!
“等等,將他們關在這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也不要讓他們出去,尤其是二夫人。”沈非念拽了下顧執淵的衣襟。
“好,我會安排人手。”顧執淵不問這么做的緣由,只幫她辦成。
然后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抱著沈非念,一路輕功掠風踏空,從相府直接飛向柒傷泉醫館。
急撲而來的風刮在沈非念臉上,有些發疼。
“把頭轉過來,靠著我。”顧執淵難得地細心,發現了沈非念的不舒服。
沈非念不想這么矯情,可問題是臉疼,只能矯情。
他懷里有極好聞的味道,是那場險些燒死自己的大火里,她曾經聞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