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重復而單調的滴水聲回響在沈非念耳邊,將她從沉沉昏迷中喚醒,察覺到自己正躺在地上,碎石硌得她肌膚生疼。
用力睜眼,她努力看清這里是一個山洞。
石壁上點著昏黃的燈,水從洞頂滴下來,積在一個石盆里,石盆邊沿處搭著塊白色的帕子。
再往旁邊看去,不遠處有一個梳妝臺,銅鏡被一塊布遮了去,桌上擺放的也不是胭脂水粉,而是各式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形狀各異,散發著奇異的藥香味。
看來這是沈之楹的地方。
想明白這一點后,沈非念試著動了下身體,卻發現自己全身癱軟,使不上半分力氣來。
一陣輕煙飄過,她眼前陷入黑暗,張嘴也發不出聲音,但耳力卻還在,能聽,頭腦也清醒,能想。
“這叫閉識霧,可以封人六識,閉人五感,我稍作了調整,讓你能聽得見我說話。”沈之楹的聲音傳來。
沈非念聽著腳步聲,確認她走到了自己跟前,聽得她說:“我實不明白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邪處,能讓人迷失神智,但既然我已經著過一回道了,便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沈之楹蹲下身子,手指掐著沈非念的下巴抬起來,看著她這張愈發好看的臉龐,越看越恨,指甲狠狠地嵌進她肌膚里。
“沈非念,我說過,你只是一只仰淵王爺鼻息而活的蟲子,沒了王爺,你什么也不是。如今可不就落到我手里,任我宰割?”
沈非念不再多作任何動作,積攢著力氣,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咬緊牙關。
今日顧執淵出城出去了,這是黃雯告訴她的,說是城外有事王爺要去處理,沈之楹應該是提前知曉了風聲,才挑了今天這個日子動手。
而且今天的確是好日子,沈之榕也進宮去了,她院子里只剩下自己。她被沈昌德勒令不得動沈之榕,所以一定要避開她。今日沈之楹動手時,便不會驚動到沈之榕。
但最令沈非念掛念的是黃雯和織巧。
以沈之楹這般狠毒的手段,她絕不會輕易放過黃雯和織巧二人。
像是猜到了沈非念所思,沈之楹拍了下沈非念的臉:“在等黃雯來救你嗎?我勸你不要白作妄想了。”
沈非念抬了一下手指。
沈之楹看到后,笑說:“不出意外,此刻的黃雯一身功力散盡,正被七八人圍攻。至于織巧嘛,織巧這個賤人,身為奴才卻屢次對我不敬,這樣的奴才沈府可容不下,所以我把她賣給人牙子了,賣了個不錯的價錢,你可以放心。”
心口的絞痛讓沈非念險些暈過去。
耳邊又響起銳器相碰的聲音,叮叮鐺鐺,像是刀具。
“你放心,死之前我也會讓你做個明白鬼的,省得你去了陰曹地府見到我娘,無話可說。”沈之楹擺弄著桌上的小刀和剪子,怡然自得地說:“宋姝是不是給你看過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