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華安叫住她:“我聽到街上的聲音了,邊關有急報,是嗎?”
“是,你能上戰場迎戰殺敵嗎?”
“我……”
“算了,即便你可以,我想皇帝也不會放心派你去的,畢竟你現在對他充滿了仇恨,不是嗎?”
“家國大事與兒女情長,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知道你分得清,但是晚了,從你稱病不去早朝那天起,就晚了。”
趙華安的酒也醒了,走上前嚴肅地看著沈非念:“我即刻進宮,請旨出兵。”
沈非念看著一掃頹色的趙華安,心說,至少趙華安的腦子還是清醒的,沒有被綠帽子扣得頭腦昏饋,不分輕重。
但可惜的是,即便他此刻進宮請旨迎戰,皇帝也不會相信他。
誰叫皇帝那個傻逼睡了人家心上人?
還連睡三天!
生怕氣不死趙華安一樣!
哦,皇帝不是傻逼,沈非念想到了。
只要趙華安無法出兵,那就只有讓顧執淵去了。
去到戰場,那可就有太多太多的“意外”了。
就算沒有那些“意外”,顧執淵此去最少一兩個月,馬上就是諸國會晤之事,狗逼皇帝正好與諸國結盟,趁機奪權,不再受顧執淵鉗制。
狗皇帝就不怕顧執淵直接來個反水,叛國通敵嗎?
也不用怕,狗皇帝吃定了顧執淵不會這么做,就像他吃定了趙華安無力迎敵,顧執淵就一定會扛槍上陣,不會放任敵國鐵蹄踐踏大乾疆土一樣。
從皇帝的角度來說,他這手棋下得漂亮,步步為營,徹底將顧執淵逼入他想要的境地。
但從沈非念這個決心將反派人設走到底的角度來講,她覺得,顧執淵想弄死這些人一點毛病也沒有!
顧執淵要真想奪他的皇位,早就下手奪走了!他犯得著受這氣?
還是狗皇帝覺得身為天子處處不如顧執淵,很是跌份丟面子,所以非要找回來?
狗皇帝腦子里全是排泄物被堵塞得還不輕,信沈昌德這么個大奸臣也要跟顧執淵對著干!
趙華安看沈非念神色變幻,不由得問道:“你在思量什么?”
沈非念抬頭,眸子異常清亮堅定:“我在思量,怎么弄死狗皇帝。”
“沈姑娘!”
沈非念大步離去。
半路上她又看到沈棋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官服地自街上而過,一問才知,他剛從鴻臚寺回來,已在那里任少卿之職。
沈非念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只覺有張織了許久的網正在籠罩下來,這街上的每一個人,包括自己,都在這張網中。
沒人知道這張網收攏之時,他們會面臨什么,但若不能脫局而出,他們終將無路可逃,成為——
皇權傾軋下的,草芥。
織巧看得擔心,問了句,“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沈非念問她:“織巧,你喜歡大乾嗎?”
“當然喜歡呀,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如何能不喜歡?姑娘怎么這么問?”
“那我,幫你守一守大乾。”
“姑娘?”
“也幫他守一守。”
沈非念掀眸望去,正好沈棋也回頭看她,二人目光相匯,如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