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里只有兩人,一個是宮藍煙,另一人,則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其貌不揚,留著山羊胡,高高瘦瘦的,卻是羽扇綸巾,頗有些仙風道骨。兩人此時才算略松了口氣,男子望了望宮藍煙肩頭的傷,關切道:“傷勢可好?”
“本就是些皮外傷而已,又用了本門秘制的金瘡藥,現在已無大礙。”宮藍煙依舊一副清冷模樣,連話語也是冷冷的,讓人生不起絲毫熱感。
男子知其武藝,說話也只是隨心而發,并未過于擔憂,對宮藍煙的冰冷似乎習以為常,輕扇了扇羽毛扇子,微笑道:“謀劃許久,想不到最后倒是這喬家小姐有心無心救了我們,真是因果循環,世事難料啊!”喬小姐的裝扮并不高明,男子一眼便能識出她的女扮男裝。
“本是藍煙私事,勞煩姜叔叔嘔血為我謀劃良多,心中已是不安,現在又涉險親自接應,藍煙之罪也。”
喬小姐她當然認識,那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喬青蓮,只是不知是因為此時處境還是因為什么,宮藍煙并不想現在提起。
男子聞言,倒捏羽扇,一拱手,略一施禮,皺眉道:“少門主言重了,你若有事,門主豈可饒恕在下。只是,姜某終究計不周全,未能助得少門主報此大仇,甚是慚愧。”
姜清向來自詡精于計謀,這謀劃了將近一年的大計,終究功虧一簣,內心不光慚愧,更有遺憾。
宮藍煙聞言剛要敘說刺殺經過,船外吵鬧響起,原來是搜查之人去而復返,看來歐陽靖這次是誓不罷休了。姜清一壓羽扇,正色道:“少門主,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往安全之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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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之時,路上幾無行人,偶有幾處巡夜,也是盤查一些酒樓客棧和醫館,全城百姓緊閉門戶,唯有那勾欄之處,仍是歌舞不息。
百花閣,位于傾城河東岸,是楚城數一數二的青樓。自古以來,凡是灰色產業,要想長久做大,背后都或多或少有著各種勢力背景,而傳說百花閣背后最大的主就是相府。
百花閣一樓大廳里,一新郎官裝扮的青年壯漢正在喝酒撒潑,叫來的姑娘們都畏畏縮縮不敢靠近。
壯漢一見,更是大怒,一掀桌子,紅著眼怒道:“憑什么,憑什么?那個賤人看不起我也就罷了,連你們也要瞧不起我?爺堂堂相國二公子,驍騎尉,你們這群下賤的婊子憑什么瞧不起我!信不信老子立馬打殺了你們!”
如果不是蒙蔭父輩,年紀輕輕便是驍騎尉,再加上相國二公子的身份,確是無人敢惹,但這些都不是他在這里撒潑沒人管的原因,只因為他就是這里最大的靠山——歐陽修武。人家是大老板,折騰的是自家的生意,誰敢有異議,況且,如今誰人不知,今日張家小姐逃婚,這歐陽修武可是事主啊,誰敢去觸他的霉頭。
百花閣樓上的一間廂房里,姜清正站在窗邊,樓下的事一目了然。姜清搖了搖羽扇,似是可憐似是可笑地道:“我們前時費盡千心與之結交,甚至不惜以百花閣七成紅利相誘,終究是有用的。這百花閣暫時是安全了,誰還敢來此尋這二公子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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