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的車把上面,掛著最新款的小音響。為了不被轟鳴的引擎聲把音樂蓋過去,當然要把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
不管是山口百惠,還是暴威,各有各的美妙之處,不是嗎
正在后面追捕你的警察先生可不這么認為
暴走族的少年們一哄而散,像受了驚之后四散紛飛的烏鴉。左伯美沙駕駛著摩托車,音樂飛揚,山口百惠的聲音從容不迫。
“別把我當成傻瓜,明明是你的錯”
短短的旅程,把油門踩到底,吹著海風,把收音機的音量調到最大。
左伯美沙有一種是受到山口百惠的音樂指引的感覺。
對暴走族的少年們來說,如果身后沒有警察的追捕,那么,當下的叛逆就不是完整的。某種意義上,在興沖沖的去改裝摩托車,把時髦的小音響掛到車把上去的時候,少年們的心里一直有個假想的強大對手。
那個對手,是負責這一片的派出所里那個兇悍的警察阿伯,是那個最近新來的喜歡多管閑事的正義小女警。
不良少年們,對派出所的人事變動頗有了解。
也正是在想象著一個看上去強大、卻又對他們無可奈何的敵人的時候,這幫少年們才格外有興風作浪的動力,甚至還對自己產生了一絲錯覺自己正在當個叛逆的豪杰人物。
年輕的不良少年們,就這么點貧乏的精神追求如果算是追求的話。
四散紛飛的烏鴉們,一時被打散了,過后,也約定俗成的,在小團體的秘密基地會合。左伯美沙摩托車把上,掛著的那個新款的小音響,身為不良團體同伙的其他人,都知曉它的來歷。
今天是星期六,nzo那個什么甄選會終選的日子。
“左伯要是去參加的話,肯定沒什么戲。”
不良少年們給左伯美沙潑冷水,說得理所當然。雖說她在面試的時候拿到了小音響,但以大伙兒對左伯美沙那點本領的了解,她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程度罷了。
都是一起逃課,一起飆車唱歌的同伴,怎么可能,左伯美沙會是能當明星的人她,怎么可能是和大家不同的人
連左伯美沙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是個能當明星的人。
參加面試的那天,審查員們就都對她的表現不怎么滿意,只有一個姓織田的審查員,顯得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令左伯美沙一陣惡寒,既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被他關注的,也不明白這個姓織田的作曲家,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有什么意義。
但不管怎么說,托織田哲郎的福,左伯美沙得到了她目標的小音響。
目標既然已經達成,拿到了小音響,也就沒有再去參加終選的必要。就這么漂亮的收手,看上去還是個帥氣的不良少女。
要是嘗到甜頭,不知深淺的去參加終選,最后被淘汰,準得被同伴們一頓開涮。
不良團體里的友情,說牢靠也挺牢靠,但那個前提在于,自己仍舊是團體之中的一份子。接受被開涮,就是向同伴們低頭,承認自己與他們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