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巖橋慎一打量她這張一鬧別扭更顯得幼稚的臉。
其實,根本沒有鬧別扭的理由。回酒店的路上,兩人還興致勃勃。進門的時候,還有說有笑。不過,鬧別扭之所以稱之為鬧別扭,就是用不著分場合,更不需要理由。
巖橋慎一摸摸她的頭,半拖半拉,把她摟在懷里。嘴里一個勁兒喊累,可一貼上他,這個中森明菜的手腳就如蘇醒了似的,往他身上纏。看這樣子,大概真的是洗了個澡以后,醉意與疲倦一起襲來,這才跟他撒嬌。
“越是累,就越是想緊緊抱著什么。”
中森明菜早就給自己找好了理由,理也直氣也壯。她笑嘻嘻地看著巖橋慎一。他低下頭,她的嘴唇就去貼他的嘴唇,他抬著頭,她就去親他的下巴。笑著鬧著,冷不丁,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巖橋慎一被她突然襲擊,睜大眼睛盯著她。這個中森明菜,做了壞事,卻洋洋得意,自己主動往他跟前湊。
在東京的時候,就算能在彈子房前為了打小鋼珠贏來的獎品喜笑顏開,但也有許多事不方便去做。
來了巴黎,異國他鄉,又帶著幾分醉意,讓這個中森明菜膽大包天。
第二天,巖橋慎一走進浴室,對著浴室的鏡子刮胡子。他抬起下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這一會兒,聽到他進了浴室的動靜,中森明菜從被窩里起來。她輕手輕腳,邁著貓咪不動聲色的腳步,從后面接近他。
鏡子里,映出這個中森明菜調皮的笑臉。明知道巖橋慎一在鏡子里就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她照樣還是帶著這點惡趣味,從后面黏上來。她把小腦袋瓜貼著巖橋慎一的胳膊,笑瞇瞇地盯著鏡子他的臉,說“早上好。”
“”巖橋慎一看著她這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沒接話。
夫妻兩個,要說會裝蒜,這個中森明菜的本領也不差。
鏡子里,中森明菜眼神上挑,打量巖橋慎一的脖子,忍俊不禁。她笑她的,越笑,看著巖橋慎一那副說是不動聲色也好、說是無言以對也好的表情,就越是覺得有意思。兩個人以一種各自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卻偏偏不說的心態,相互看著鏡中的彼此。
終于,還是中森明菜忍不住,撅了下嘴唇,向巖橋慎一認輸。她抓著巖橋慎一的肩膀,往旁邊側了一下身子。她對著鏡子,稍微抬起了脖子。
昨天晚上,這個中森明菜,跟巖橋慎一提議,反正來了國外,就算把記號留在顯眼的地方也沒關系。
過去,是有因為要注意不在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于是特別叮囑的時候。來了國外,先前沒有嘗試過的事,總歸還是想要試上一試。但是,在跟巖橋慎一這么提議的時候,她可沒有說,也會在他身上留個顯眼的記號。
當巖橋慎一為她的提議心動不已,干勁兒十足的時候,想不到中森明菜早就已經在暗地里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盤。
果真,命運贈送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不過,若是此情此景,應該說,想要只收獲不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巖橋慎一看著中森明菜忍不住得意、卻又帶著點討好的表情,拿她沒辦法,只好發出木已成舟的嘆息,伸過一根手指頭,碰了碰中森明菜的鼻尖。這個中森明菜,察言觀色,見好就上,趕緊摁著他的肩膀,湊過去,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又笑著退了一步,拿起牙刷。
在東京,被周刊雜志拍到“彈子房外喜滋滋”的名場面之后,巖橋慎一自認為已經修煉出不怕那啥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隨便中森明菜怎么折騰,自己都會面不改色的配合。
但事實證明,有些話,有些結論,還是不要下的太早比較好。